“是，是奶奶。 ”

芳妹早就猜到會是這個重男輕女的覃老太太，“哦，那你阿爸呢？他知不知道呀？”

覃笑笑搖搖頭：“阿爸去縣裡看奶奶了，不在家。”

這個奶奶是林金洋的娘。

“怪不得。”

怪不得笑笑會在這麼冷的天去塘裡帶衣服，怪不得到現在覃家也沒一個人來。

芳妹正歎着氣，劉文柏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進來了，芳妹趕忙把枕頭豎起來，給覃笑笑墊着，然後接過碗要喂她。

“阿姨，我自己可以。”

“碗燙，來，張嘴。”

自從阿媽懷了孕，覃笑笑再也沒被人喂過飯了，阿爸說她是大孩子了，要學會自己吃飯，奶奶本就不喜歡她，更不可能喂她吃飯。

覃笑笑心裡也覺得自己是個小大人，被芳妹喂着吃粥，總覺得不自在，于是一碗粥用了比平時快一倍的速度吃完。

但在芳妹看來，孩子是餓急了，她的心更疼了。

芳妹拿着吃完的髒碗，劉文柏不主動提拿去廚房，她也不好意思讓一個孩子忙前忙後，囑咐劉文柏照看下覃笑笑，自己去廚房把碗洗了。

劉文柏終于逮到機會和覃笑笑單獨說話，他仔仔細細地思考了一番，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洪如發再讨人嫌，也從不和女孩子動手，而且他認識的覃笑笑是個聰明的小姑娘，能讓她吃虧也沒那麼容易。

“妹妹……”

話剛出口，覃笑笑黯淡的眼神變得警惕。

說不上來為什麼，她很不喜歡這個“哥哥”，比讨厭洪如發還有讨厭他。

“妹妹，洪如發為什麼要欺負你啊？别怕，你告訴哥哥，哥哥給你撐腰。”

覃笑笑感到無語，她在學校被洪如發拽掉頭繩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積極，現在是什麼情況？眼瞎的毛病被劉叔叔治好了？

真當她是七歲小孩，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嗎？拜托，過完年她就九歲了，還能不知道他是為了讓她在阿爸跟前說他好話，順便和洪如發做個對比？

“啊？他沒有欺負我呀？”覃笑笑驚訝地說，“哥哥你當時也在嗎？那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是不小心掉進水塘裡的，跟如發哥哥沒有關系的。”

劉文柏沒料到會是這麼個情況，他還想洪如發對覃笑笑動了手，林老師肯定不會再給他開小竈了，自從洪如發被林老師單獨指導，他的成績突飛猛進，眼看就要超過自己，他能不着急嗎？

“妹妹，洪如發現在不在，你别害怕，跟哥哥說實話，哥哥會保護你的。而且他已經去你家道歉了，他肯定是欺負了你，才會願意去道歉。你不用幫他隐瞞的。”

劉文柏想覃笑笑可能是燒壞了腦子，又說：“你摸摸你的腦門，還有被他打的包呢，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記錯了？”

覃笑笑不想摸，劉文柏心急之下，伸手按在包上，她一感到疼，就開始大叫：“啊啊啊，疼，疼。”眼淚水頃刻間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