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璋姐姐,你快松手,好疼,好疼。”
衆人一聽,名字都叫出來了,肯定是一家人,紛紛議論。
“這是誰家孩子?”
“誰家呀,都打成這樣了,還不出來!”
“真可憐,那麼疼都不知道還手,估計在家被欺負死了。”
“說到底,還不是父母的問題。”
“就是,偏心眼也要有個度吧,現在出醜了,就裝死。”
“誰家的,也不出來管管!”
有人記得她們,趕忙跑去三樓找林金海夫婦。
覃笑笑的腳脖子被摳出血來。
工作人員畢竟是外人,傷了小孩,她也吃不了兜着走,手象征性地拽了拽,苦口婆心地勸林引璋主動松手。
洪如發真想一腳把那女的手腕給踩斷,顧不得這是個女生,他更加用力地拽住林引璋的手腕,眼神發狠,說:“你松不松手?”
不知道是被他拽疼了,還是被眼神吓住了,林引璋終于松手,覃笑笑的腳脖子上出現四個月牙印,全都在往外滲血。
這時,她感到恍惚,眼前白茫茫的,耳朵裡聽到幾個聲音。
“哥哥,那個女孩子好可憐哦。幸好哥哥從來不打我,唔,我不敢看了,我們回家吧,好吓人呀!”
“嗯,好。”
“茵茵!茵茵!”
“林引璋!你就不能少給我惹事!”
“臭小子!你在幹嘛,笑笑?笑笑!”
“快,送去醫院!”
“覃笑笑?覃笑笑……”
……
覃笑笑醒來時,空氣裡彌漫着消毒水的氣味,耳邊鬧哄哄的。
“我說什麼來着?林老師他哥就不是個東西,看吧,老的老的不是個東西,小的小的也好不到哪去!那時候我就應該多說兩句,就跟我們住怎麼了?他要是心裡過意不去,我們幹脆認個幹親,如财和三丫做夢還念着笑笑姐,哎呦,哎呦,我活這麼大就沒見過這樣的小孩,真惡毒,真惡毒……”
“噓,你少說兩句吧,她大伯去繳費了,回頭聽見了不好。”
“洪富,你做生意把良心都做沒啦?他聽見怎麼了,就是說給他聽的!不怕他聽見!我不多說幾句,他還以為林金洋他們好欺負呢,他敢縱着小孩胡來,不就是覺得林金洋沒他混得好,覺得覃家孤兒寡母的,沒人能給笑笑撐腰。我說要是笑笑是城裡大戶人家的孩子,他敢嗎?仗勢欺人的狗東西,呸!”
“他怎麼發家的,他自己不知道嗎?要不是林金洋入贅到覃家,他有錢念書?不念書能認識大學老師的女兒,人知識分子能看上他?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呸!”
“阿媽,小聲點。”
覃笑笑慢慢睜開眼,看到吊瓶正在緩緩滴着藥水。
洪如發看到她醒了,忙說:“阿媽,醒了。”
“笑笑!”
洪富和芳妹趕緊圍上來,問她餓不餓,渴不渴。
“我想阿爸阿媽了。”
一句話讓病房沉默下來。
阿爸沒來……還是不打算來了……
覃笑笑眼睛裡逐漸湧出淚水,不是疼的,是委屈的,她好像沒有家了。
在覃家,阿奶嫌棄她,之前阿爸阿媽疼愛她,但弟弟出生後,她肯定要被抛棄了,不,不用等弟弟出生,她不是已經被丢在林家了。
可是林家,不是她家,也不是爺爺奶奶家,那是大伯的家,是大伯母和林引璋的家,所以她被欺負了,林引璋可以不用跟她道歉,可以被輕易原諒。
而她躺在這裡,連阿爸都不來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