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清武猛地看向覃笑笑，那張白皙的臉上果真有幾道不仔細看就不會注意到的疤。

“這是舊疤……姚蘭，你們，之前認識？”他問道。

覃笑笑不想再和他們有瓜葛，急切地說道：“阿爸，再不走，動物園就要關門了！”

說着，她獨自往校外走，黃晶匆匆和他們道别，追了上去，“笑笑，你等等你阿爸呀。”

“老師，我們去校門口等。”

林金洋：“小譚，你們家的事我插不上手，你們慢慢聊，我們先走了。”

等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譚清武固執地再次問道：“姚蘭，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你要說實話。”

當年，姚蘭被她的養父母送到哥嫂家，說是他們被抱錯的親生女兒，雖然各種信息都能和幸福巷那戶人家提供的信息對上，但這個姚蘭實在是和哥嫂長得太不一樣了，他們留了心眼，把唾液和毛發收集起來送到國外做親子鑒定，果然鑒定結果顯示沒有血緣關系。

後來，大哥大嫂見她可憐，便收她做了幹女兒。她的出現給他們家帶來了希望，根據搜集來的消息，大哥他們開始全國各地地找孩子，為此譚航被送去國外讀書，又把爸媽接到省城帶譚語。

那次哥嫂從外地空手而歸，譚語不明緣由，單純以為他們工作忙，不能照顧她，吵着鬧着離家出走。

他帶着幾個武館的徒弟出門找她，第一次碰見覃笑笑，當時便覺得她面熟。在派出所的時候，哥嫂一來，三張面孔放在一起，他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們簡直太像了！

可是他們家為了找這個孩子失望太多次，他不敢貿然說出來，一直偷偷地搜集信息，希望等确認了再告訴他們。

如今，林金洋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他們家和姚家是認識的，還有過過節。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總之很難受，相當的難受。

原來覃笑笑一直都生活在他們身邊。

姚蘭不敢亂說，低着頭保持沉默，譚清武權衡利弊後，給大哥打了電話。

覃笑笑第一次去動物園，玩得不亦樂乎，還說下次一定要帶水生來，他肯定喜歡。

可是當他們坐着車遠離省城，離縣城越來越近時，她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

他們在傍晚回到縣城，覃勤他們在電話裡知道她拿獎的事，提前在家裡做好了大餐等他們回來享用。

黃晶也被邀請去了，加上天色晚，覃勤有先見地把床鋪換成新的，讓笑笑和老師睡大房間，她和林金洋去笑笑房間打地鋪。

覃笑笑吃飯時的情緒不高，洗漱後，黃晶躺在床上問她在想什麼。

“老師，我隔壁的同學，他們怎麼樣了？”

黃晶沒想到她在思考的是這件事，被問得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她說：“笑笑，壞人一定會繩之以法的。”

“可是，她們呢？她們會回到學校讀書嗎？”

黃晶再次沉默，“可能……暫時不會，但以後會的。”她說這話時，自己都不信，心虛得聲音飄忽。

“老師，你知道嗎？在我們小崗村，我還有很多女同學，可是她們大多都沒有機會去鎮上上初中了。我以前想如果我有很多很多錢的話，我就可以幫她們交學費，這樣她們就能繼續和我做同學。可是後來我發現，她們缺的不是錢，是機會。”

“老師，她們有機會了，為什麼機會又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