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巷那家人和姚蘭她阿媽是親戚,姚蘭是譚家老大的幹女兒……你再仔細回想回想,當年姚蘭真的說過‘抱錯了’這句話?”
“我就是不确定,才不敢下結論,唉──”林金洋揉了揉太陽穴。
覃勤把手放在他另一隻手的手背上,過了會兒,說:“那就假如笑笑一出生被抱錯了,李家的女兒和笑笑換了身份,你想想看這件事能解釋過去嗎?”
林金洋想了想,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如果真抱錯了,很可能笑笑的親生父母是譚家人,姚家也很可能為了攀上他們,和李家一起把這件事隐瞞下來,讓姚蘭冒充笑笑去認親。”
覃勤覺得不對,搖搖頭,說:“既然都認親了,又為什麼會是幹女兒?”
“我聽說派出所辦案有項技術,和滴血認親一個意思,能測出兩個人之間有沒有血緣關系,譚清武跟我提到過他們家是個大家族,他們想測血緣應該很容易,就算國内不成,他們也有能力送到國外去測。認孩子不是小事,他們肯定要确保血緣才會認,或許就是測過了,發現不是,才變成幹親。”
覃勤也聽說過這個技術,不由點頭,“姚大牛那時候說要去省城投奔親戚,我們都挺疑惑他哪裡來的省城親戚。
你見過他,應該知道他這人能把木桶當喇叭,但凡有一丁點好事,都恨不得全村人知道。但搬去省城這麼大的事,他辦得神不知鬼不覺,臨走了才說出來……
我想起來了,不止你和笑笑遇到過他,他有次回村裡,我正好在鋪子門口和他撞見,他見我跟見了鬼一樣,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我以為他良心發現,因為姚蘭抓破了笑笑的臉,不好意思見我。
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做賊心虛?”
覃勤越想越覺得,林金洋的推測極有可能是真的,她抓緊他的手,“你怎麼想?如果笑笑真是抱錯了,你打算怎麼做?”
林金洋反握住她的手。
“就是怕你跟着我憂心,才一直沒告訴你。”他頓了頓,“私心來說,我和你一樣,肯定希望笑笑能一直留在我們身邊,但是她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不能太自私,被抱錯不是她的錯,更不是她親生父母的錯,他們有權利和自己的孩子團聚。
你想想,如果水生被抱錯了,還被那家人送了人,你能割舍掉自己的感情,讓你的孩子跟着養父母生活嗎?”
覃勤突然意識到什麼,看着林金洋沉默良久,最終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選擇這時候告訴我,是不是已經找到證據證明你的猜測了?”
林金洋一愣,心虛地撇開眼,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你故意這麼說,就是想給我打個預防針,是吧。”她又說。
生意做多了,她的眼睛漸漸能看明白很多事,有時能讓她豁然開朗,有時又讓她倍增煩惱。
林金洋見瞞不住了,解釋道:“譚清武來找過我,帶了他們的全家福,我之前見過……那兩位,當時沒往這方面想,就沒留意,但那張全家福一拿出來,我就知道錯不了了,笑笑和他們長得太像了。他們養在身邊的女孩,和李家人也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