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清武始終得體的嘴角漸漸垮下來,他瞥向覃勤,眼神裡的溫度逐漸冷卻,“嫂子……”他下意識地喊了聲尊稱,頓了一秒,繼續道,“你說得對,那就等暑假再說吧!”
他的語調一如既往地輕快,但就連水生也聽得出這語氣中的不快,不由停下了嬉鬧聲。
譚言放開懷裡的水生,從屋裡走出來,想要活躍下氣氛,但譚清武已經起身了,甚至連一句告别的話都沒說,就往門口走。
路過覃笑笑時,他伸出手似乎要觸碰一下她,但是停頓了半秒又放了下來,揚起勉強的笑容,說道:“雖然暑假才開始正式學習,但是你哪天想到武館玩,我們随時都歡迎你!”
譚言跑到他身後,接着說道:“妹子,我周末都在武館,記得來找我玩!”
覃笑笑觸碰到倆人炙熱的眼神,趕緊低下頭,仿佛在躲避洪水猛獸一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說:“嗯,好。”
譚清武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方才心有不甘地離開覃家。
但譚言沒有立即跟上,而是俯身到覃笑笑耳邊,輕聲說道:“我爸就是一耍棍弄棒的大老粗,沒什麼文化,天天想一出是一出,我爺沒少揍他,你們……千萬别多想,他就是這個德行,對誰都這樣。”
說完,他直起身,立馬換了副嘴臉,沒個正形地沖着樓下喊道:“大哥,你倒是等等你的親兒子呀!”
很快,樓道裡徹底沒了腳步聲,洪如發在一片靜默中走到門口把木門關上,再轉過身時,屋裡已經恢複了正常——覃勤去屋裡陪水生玩,林金洋把茶杯端進廚房清洗,嬉笑聲和流水聲中,覃笑笑認真地寫着習題。
他扭過頭,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那扇木門。
“剛剛是有一對父子來過這裡吧?”
他低下頭,細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眸,也遮住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