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動。他一動喪屍就想來咬他。

他也想咬喪屍，但他打不過人家。

多痛苦的二元對立。

不知道為什麼，他甚至都不需要觀察，就能感覺到每個哨兵的行動特征。

這個的行動更敏捷，但力量稍遜，

那個的力量很足，但爆發力不強，

這個比較均衡，沒有短闆，但也沒有特長……

S級向導的精神海如真正的海波，一層一層，緩和地将附近哨兵的精神海纏繞、包裹。

對比起S級向導的精神海，哨兵的精神海簡直像是小河或者小池塘。

不僅僅是這條街，也不僅僅是這片區域。

他能感覺到更多……

隊伍裡的A級哨兵豹女忽然感覺到自己身體協調性強了不少，手起刀落，又一個想撲上來襲擊的喪屍被切成兩截。

就像直覺一樣，不需要用五感來判斷方位，她又迅速地往後一切，一個想要偷襲的喪屍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她再幾步攀上車頂，把一個喪屍釘上牆面。

喪屍污濁的氣味對五感極為敏銳的哨兵來說是一種污染。

豹女暗暗想，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戰役雖然比往常都更要麻煩，但她行動得格外暢快，也沒有頭痛欲裂或者思維麻木的痛苦感。

等到喪屍群漸漸平息，豹女沒有收刀，轉頭踩着殘肢，首先回頭确認這個“C級”向導的安全。

好可愛的小娃娃，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地上的喪屍頭顱咽口水，應該是因為太緊張害怕，小家夥眼睛都瞪圓了。

豹女的動作都不自覺放輕了一些，朝着車内的小家夥笑了一笑，用口型說：

“别怕，我保護你。”

感覺到有人看過來，秦慕棉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和車窗外的豹女對視，生怕對方發現自己饞喪屍的腦子。

屍潮被清理幹淨，剩餘的隊員全都歸位，小隊長清點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沒人受重傷吧？”

大家紛紛報告。

豹女說：“我被咬了一口，不過沒事，輕微皮外傷。”

秦慕棉吓得臉都白了，看向豹女。

豹女解釋道：“哨兵不會屍變，所以沒事。”

“總覺得這次戰鬥比之前的都要順利啊，喪屍的行動好像慢了好多？還是我們升級了？你們有這種感覺嗎？”有哨兵提出疑問。

豹女開口：“有，這次無論戰鬥多久，我都沒有那種精神海被污染的感覺，感覺被向導保護住了。”

她是隊伍裡那個唯一的A級哨兵。

“對對，就是這種感覺，之前還會東想西想，很容易出錯，這次居然什麼都沒想，太神奇了。”

“是新來的這個小兄弟的功勞吧？太厲害了，之前B級向導帶我們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小兄弟你是A級向導吧？”

秦慕棉吓得連忙搖頭：“我不是。”

“應該不是吧？向導都可以直接下指令的，他沒有給我們下過指令。”另一個哨兵開口。

“也對啊。”

豹女看着秦慕棉，笑了笑，放下抱着的刀，擦幹淨手，朝着秦慕棉伸出手：“你好，我叫徐宛。”

雖然渾身血污，但也能看出她的臉盤并不大，短發，貼得臉部線條格外利落，腰身緊窄，身材修長。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盯着人的時候，确實像某種豹類。

滿身血污襯出更帥氣的美。

“秦慕棉。”秦慕棉連忙握手。

他再看向徐宛沒伸出的那隻手手腕上的傷口，流着血。

徐宛注意到秦慕棉的視線，笑了笑，收回手之後，轉過身熟練地給自己消毒包紮，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嚎叫着的喪屍追逐着車輛，但因為集中的喪屍群都被斬殺了，一路上相對安全。

其他哨兵都很疲憊，昏昏欲睡。

這是一輛大型車。

徐宛坐到秦慕棉身邊。

秦慕棉轉頭看了她一眼。

秦慕棉不矮，一米七九的個子。但徐宛也很高，她看向秦慕棉，用隻有他們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

“我知道是你幫了我們。”

“你很棒，謝謝你。”

A級哨兵對向導的感知更為敏銳。徐宛的眼神格外清澈，她在讓他相信自己。

秦慕棉張開嘴，還想辯解什麼。徐宛就眼睛一閉，也休息了，靠在他的肩上。不算沉，有點軟。豹尾纏着他的手臂，繞了兩圈，分明是不給他跑路。

隻剩下人生中第一次和女孩子貼貼的秦慕棉突然格外清醒，耳朵通紅、身體僵硬地掰着手指在那裡阿巴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