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宛的面色卻更加凝重。
别的人不清楚秦慕棉的實力,她作為少有的A級哨兵卻有感知。這周圍都潛伏着幾個基地裡的哨兵,其實就是為了保護秦慕棉的安全。
“你說你感覺到的人,在這幢樓裡?”
“我不能确定,但是……”
這個時候,一聲慘叫打破了居民樓裡的平靜。
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有詐,抱緊我,我們必須離開。”徐宛一下想去攥住秦慕棉,緊張地開口。這裡隻是三樓,還有時間,她可以直接抱着秦慕棉從樓上跳下去。
但她的動作猛地頓住了,有什麼徑直扼制了她的精神層面,讓她無法把秦慕棉留下來。
S級向導對哨兵的絕對控制能力!
徐宛再擡頭,秦慕棉已經起身:“抱歉,後面再解釋,但是我必須過去。”
哨兵們都安全不假,但那一撥完全陌生的哨兵在擾亂着整個搜查的秩序,甚至加速這群喪屍的聚集和中級喪屍的進化,這也就意味着——
秦慕棉前腳剛跑出門,後腳洶湧而來的喪屍就攔住了徐宛的路。
精神圖景内的路線更為清晰,秦慕棉幾乎是本能地沖去了走廊的另一側,再循着房間沖了過去。
慘叫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不需要推開門,已經打開的門的後面是一個看上去十歲出頭的小女孩,舉着鐵棍坐在地上,一步步挪動着腿往後退,旁邊是一個倒在地上,剛剛被咬開喉嚨的中年男人。
她滿臉是淚,眼裡滿是驚恐和無措,握着鐵棍的手連同瘦弱的手臂一起在發抖。
喪屍在一步步逼近,和普通的最原始的喪屍不同,這個喪屍生長出了更為健碩的肌肉和更為扭曲的身體形态,雖然還比不上中級喪屍,但同樣是一個難以控制的小型頭目。
看到秦慕棉,小女孩就像見到了曙光一般雙眼發出亮光,但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聽到秦慕棉發出的聲響,那個喪屍轉頭,發出呼噜噜的低沉聲響,嘴裡的尖牙滲出血與腐爛粘稠的分泌物,看了一眼秦慕棉,又轉頭過去,一步步走向小女孩——
有一瞬間,那個女孩眼裡希望的光化成了一片死寂。
秦慕棉沖了上去,擋在了小女孩身前,抄起小女孩手裡的鐵棍,幹脆利落地給了喪屍的腦袋一棍。
“咚!”
反作用力震得他手臂都在發麻,秦慕棉沒有猶豫,又結結實實地給了喪屍的腦袋一棍。咔一下,那個喪屍的頭顱碎了一部分,搖搖欲墜。
被攻擊的喪屍陷入狂怒,嘶吼着朝着秦慕棉身後的小女孩撲去。
電光火石之間,秦慕棉沖了上去,再反手結結實實地給了喪屍一棍——
頭骨崩裂,腦漿四濺。
喪屍松開口,沉重的身軀轟然砸到地上,秦慕棉轉頭對着小女孩笑了笑,開口:“别怕,沒事了。”
女孩微微睜大眼。
這個時候徐宛沖了進門,身後是數個趕上來處理情況的本基地哨兵。
“秦慕棉,我們……”
徐宛的話戛然而止,緊緊盯着秦慕棉,臉色變得蒼白。
秦慕棉順着徐宛的視線看去,看向自己的肩膀。
本來覆蓋着柔軟布料的鎖骨處已經淋漓地撕開了一道巨大而猙獰的傷口,血液湧出細膩白皙的皮膚,本來的皮膚越細膩,就顯得赤露的血肉越為觸目驚心。湧出的鮮血順着染紅了柔軟的指尖,往下滑落蜿蜒。
滴答,滴答,滴答。
通過在場的所有哨兵,他可以清楚聽到自己的血液滴落的聲音。
粘稠的,甜美的……
血液。
有那麼一瞬間,秦慕棉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随之席卷而來的情緒不是恐懼也不是疼痛,而是——饑餓。
鋪天蓋地的饑餓感,幾乎卷走了他所有的理智。
多麼異常。
他跌跌撞撞地沖向門口,有哨兵想下意識攔住,卻在轉瞬之間陷入一片感官斷絕的黑暗後又恢複,硬生生被向導的能力定在原地。
“保護好她。”
和徐宛擦身而過時留下這麼一句話後,秦慕棉切斷了哨兵對他的所有感知,轉瞬間消失不見。
有的哨兵返身就想去找,被徐宛伸手攔住。
“别找了,我們找不到他。”
在黑暗中仔細看去,她的眼裡含着淚水,卻一步步走向那個女孩,把她扶了起來,低頭開口:“和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們會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