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很快投身于店鋪的發展。
成衣店鋪,就是顧客自己挑選布料,然後由店家提供繡娘,制成成衣。
姜君開的店鋪叫錦衣閣,是與另一個女子合開的。
那女子名冉娘,蕙質蘭心,是個溫柔的女子。
可運氣不大好,嫁了夫家,夫君不幸早逝,她年紀輕輕的,也便成了寡婦。
冉娘與她夫君,有一個女兒,小名慧慧。
慧慧雖然隻有六歲,但極聰慧,經常在店裡幫忙,給冉娘送飯菜。
除此之外,店裡有幾個聘用的繡娘,就再無旁人了。
送完一波顧客,正值午時。
“娘,姜姐姐,我做了些飯菜,快來吃。”
慧慧小小的身影提着大大的食盒,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做出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了。
姜君接過食盒,摸了摸慧慧的頭,“真乖,小小年紀,就如此厲害了。”
冉娘在一旁笑道,“慧慧是最懂事的,不過,你要是喜歡孩子,可以生一個。”
什麼都沒發生,怎麼生?
冉娘講到這,倒是想起來什麼,“說起來,我好久沒見過你那個小郎君了。”
店鋪剛辦起來時,姜君常常忙的忘記時間,裘不澤每次都會在姜君晚回家的時候,來到店外等待。
什麼都不幹,就隻是靜靜的看着。
眼裡的愛意,連她個外人,都能看出來。
“他家裡有事,需要回去解決。”姜君回道。
冉娘不再多問。
三人其樂融融的吃着飯,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男子身穿喪服,旁邊,一女子躺在地上,眼神緊閉,面色發白,嘴唇發紫,顯然已經氣絕。
“錦衣閣的老闆呢?給我出來。”
“大家夥都來看看,就這家錦衣閣,裡面的衣服,能穿死人。”
“我家娘子,買了穿上,當夜,便全身起疹子,瘙癢不止,不出三日,就氣絕了。”
午時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可經過男子這一大聲囔囔,人圍的越來越多。
“莫不是不敢出來了吧,做了虧心事,也不怕被雷劈。”
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我記得錦衣閣的衣服一向都很好。”
“現在可不一定,沒聽他講嗎?都穿死人了。”
有人認得女子身上的衣裳,“看,那是錦衣閣興起的樣式,我才買一個回去,這下可不敢穿了。”
姜君出來時,正是衆人讨論的最熱切的時候。
男子見到他,怒哄道:“就是你,害死了琳娘。”
琳娘,是那女子的名字。
“你可有什麼證據。”
男子指着琳娘的屍體,“這還不是證據。”
姜君上前,拿起琳娘的袖子,仔細查看。
不一會,她眉頭緊皺,這确實是錦衣閣生産出來的衣服。
她盯着琳娘的臉,突然發現對方的鼻子突然聳立了一下。
姜君面色不變,壓下心中的懷疑。
“這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講。”
姜君笑道:“我确實沒什麼話可講,可也不能任由你們把髒水潑到我的身上。”
“第一,這衣服,确實是我們錦衣閣出來的,可上面摻雜着其他氣味,應該是有人塗抹了什麼東西。”
“其次,就是,這女子,根本沒死。”
這話一出,衆人嘩然。
怎麼看這女子的面容,都像已經氣絕了,且胸口并未起伏,明顯已經沒有呼吸。
要說,人還活着,怎麼可能?
姜君在慧慧的耳邊輕輕叮囑幾句,慧慧很快跑開。
男子面色一慌,“怎麼可能,人死怎麼能複生,我看你,就是心虛。”
姜君雙手抱于胸前,下巴微擡,“我心不心虛,等會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慧慧很快就回來了。
她牽着一條大狗,是家裡常見的中華田園犬,大黃好像明白自己要發揮作用,此刻擡頭挺胸,看着威風凜凜的。
“大黃,上。”
大黃立馬漏出獠牙,發出威脅聲。
姜君眼見的看到,琳娘的手輕輕動了下。
大黃沖了上去,張開了血盆大口。
琳娘睜開眼,吓得發出了一聲慘叫,“啊!!!”
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大黃,踉跄的跑開。
琳娘跑了,男子此刻徹底慌了神,他明白現在場面對他們不利,想離開。
姜君看出來了,“大黃,攔住他。”
大黃阻擋了男子離開的路。
“官府來了。”冉娘喊道。
早在一開始,兩人就商量好,姜君出來應對,冉娘去報案。
永康縣縣令已經換了一個人,原先的,聽說是瘋了,整日神志不清,喊着,“不要。”“求你饒了我吧。”
新來的永康縣縣令,是一位年輕的男子,名叫張松,容貌俊朗,可整日闆着一張臉,看着十分嚴肅。
外面的人都在傳,新來的縣令,是得罪了京城的大官,所以才被罰到這小小的地方。
他令官差,捉住男子。
姜君微微點頭,算是跟新來的縣令打過招呼了。
她三言兩語的概括了事件。
張松道:“我已經明白了,這就把人捉回去問話。”
“張大人,我有個請求。”
她提高音量,“出了這件事,為了打消顧客對我們錦衣閣的憂慮,我想請檢衣局來查檢錦衣閣的布料。”
檢衣局是大明朝專門設立檢查衣物的機構。
“還請張大人監督。”
張松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