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安熬了幾個大夜回到公寓,門口站着個高挑的男人,雙手松懶地插兜裡,身姿懶散,烏黑的瞳眸帶着幾分笑意,勾勒出漫不經心的味道。
“你不會,一直在這等着吧。”她眼瞅着陸雲裴眼神複雜。
“你的行蹤我能不知道?”
“………”
他怎麼每次說話都這麼理不直氣壯的。
進門了,陸雲裴四處打量她這個他認為的“小房子”。
他啧了一聲, “給你換個房子。”
“我謝謝你啊,不過呢,我現在視房子如糞土。”許之安懶洋洋地偏頭對他說。
他扯了下唇,看上去明顯不信。
以前許之安最大的愛好看就是房子,手機上經常刷各種大平層,别墅小洋房裝修的視頻,陸雲裴在M國所有的房子不管大小她都去看過,甚至連祝思文和季禮他們居住的地方也不例外。
包裡沒幾個錢,但是總喜歡各種裝修風格,說以後有錢了要一套房子一種裝修,什麼新中式風,奶油風,極簡風啊她都喜歡。
當時陸雲裴還在一旁嘴欠地說回國的房子限購。
但她賺了錢以後一個人反而不喜歡住大房子了,除了在金茂府有套大平層,就是這裡買了套45平的loft,她覺得小房子住着倒有安全感。
“親愛的,給你選的人喜歡嗎,”他語氣散閑卻意有所指。
“你許了她什麼?”
“幫她解決個人?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送人送到頭,做佛做到西。”
“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無語………
許之安從冰箱裡拿出礦泉水,遞給他一瓶道:“我可不想欠你,那我呢,想讓我許你什麼?”
許之安感覺自己和他永遠斷不幹淨。就像小時候自己在父親車上玩的黏黏樂,因為明知道會搞得到處都是,卻還是貪玩好奇,玩過了發現座位和身上到處都是,想把它弄幹淨手上卻粘得越來越多,黏糊糊的,最後還被訓斥了一通。
從自己認識他到現在,好像一直都在欠他什麼,好像永遠都還不完。
第二天,許之安給劇組請了假飛回京市,西大附屬醫院,是軍區附屬醫院,許之安一個人到醫院面診。
她自己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從不喜歡讓人陪着。
而對面的醫生是一位軍醫,約四十多歲的女人,頭發光亮得梳在後面,帶着個口罩說話溫柔細膩。
“許之安對嗎,可以說一下你最近的情況嗎,為什麼來面診。”
她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把自己從高中生病以來所有的情況複述一遍,熟練得不能再熟練。
“最近有自殺的傾向嗎?”
“有。”
“介意問一下,中間有幾年為什麼沒有複查了,而且你好像一直不定期複查。”
“那幾年出國,剛開始也在接受治療,但情況一直時好時壞,最後其他原因沒治了。”
整個對話過程許之安看起來精神狀态良好。
“可以住院嗎?”
“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