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輕輕點頭，然後若無其事道：“一是作惡的豐饒民。”

衆人覺得這很正常，齊齊點頭。

抹茶小蛋糕淡定地吃了一口糕點：“二是一切試圖做人體試驗的家夥。”

巡海遊俠們不約而同想起了某個糟糕的博士，心想被這孩子盯上真是棋逢對手了——近令使級對令使級。

随後就聽見那孩子平靜道：“三，仙舟聯盟。”

巡海遊俠們瞬間扭頭，他們的頸椎異常整齊地咔咔響，一桌人齊齊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道：“什麼？！”

那孩子依舊淡定：“仙舟聯盟。”

巡海遊俠們：“......”

有巡海遊俠弱弱道：“是我們知道的那個仙舟聯盟嗎？”

丹恒平靜道：“是啊。”

巡海遊俠們：“......”

很好，懸着的心終于是死了。

雖然沒搞懂為什麼這孩子要【巡獵】的對象是仙舟聯盟——隻能說，自求多福吧，仙舟聯盟。

看他們一臉錯愕，有的甚至連餐具都弄掉地了，丹恒心裡那點惡趣味得到了滿足，慢悠悠地補充道：“倒也不是和整個仙舟聯盟不死不休，隻是十王司和持明族，和某些屍位素餐的仙舟高層，都休想逃過我的複仇罷了。”

“他們聯手害死了我的哥哥們，還企圖占有不屬于他們的力量。”尚且年少的孩子擡頭看着他們，眼中燃燒着不知名的火焰，青藍色的眼眸如恒星般明亮，直白道：“我想要他們付出代價。”

為此【巡獵】，不死不休！

在座的巡海遊俠親眼目睹了那雙眼眸中複仇的決心，一時失語。

這場晚宴散場前，那位他第一個見到的巡海遊俠醉醺醺地走到他面前，将那顆能夠召集巡海遊俠的子彈放在他手裡，對着欲言又止的丹恒搖頭，感慨道：“我也一大把年紀了，說不好哪天就不能繼續【巡獵】了。你也知道的，我的目标先前在你的幫助下已經達成了，打算往後跟其他人一起行動，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所以，現在，拿好這顆子彈。”

直到很久以後，長大後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青衣身影于漫天湖藍色火焰中踱步，冷眼旁觀渴求長生者、謀取利益者匍匐求生，卻無論是何等手段都無法阻止這場燃燒生機的火焰蔓延，更無法熄滅他們沾染到身上的火焰——哪怕那隻是微弱的一點火花。那位當年已經生有白發的巡海遊俠的話依舊在他耳邊回蕩。

“仙舟聯盟......小家夥，要不是知道你不是【酒館】的人，否則我還真覺得你搞這麼一出是像那群愚者一樣為了樂子。用【巡獵】巡獵【巡獵】，天底下你大概是第一個敢幹這種事的。子彈留給你，自己看着用吧——畢竟對于你們長生種來說，時間是最不重要的東西，所以不要急，慢慢來。”

“我想把仙舟掀個天翻地覆。”

整座城市痛苦的哀嚎聲中，他突然輕聲道。

丹恒能感覺到雨别在一邊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頂，背後一雙手伸出将他攬入懷中，親密地抱着他，将下巴輕輕擱在丹恒的另一邊肩上，免得妨礙雨别的動作，而那人埋在他的頸側低笑道：“景元要是知道了，保不齊要說我沒教好你。”

“那就走吧，我們一起去把仙舟攪弄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