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做session的都是視奏甚至沒有譜子都随意能jam上的老手了，但在姜明勳那裡顯見得這裡那裡都還有提升空間。他就是這個工作風格，都已經是多次合作的後輩們外加女友全部都适應良好，但在其他人眼裡卻不然。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樂隊在确認programme的時候，安智旭PD湊過去小聲問泰妍，這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期，别人情侶檔上綜藝都是各種甜甜的戀愛，你們擱這認真工作來了算是怎麼回事兒？

他算是最早知道泰妍戀情的那一撥人，拍《日常cam》的時候當時去拍樂隊排練的VJ告訴他說泰妍好像在和那位負責她出道企劃的制作人交往，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可能。

不久後S.M方面的人聯系他讓他最小化姜明勳在節目裡的存在感，他才有了一點實感，可是當事人不主動說，他也不好問不是。

然後時間過去，圈子裡的人分分合合太正常，他早就淡忘了這個事，直到兩年後戀情曝光才驚覺當年他們記錄下來了什麼寶貝。

問題是公開戀愛這麼長時間了，這個工作時候的氣氛還和那時搞地下戀情時差不多是什麼鬼……總不能是因為在拍節目所以才特意把狀态搞這麼僵的吧？他是看過姜明勳上的那期《閑幹嘛》的，這位制作人先生和新少年的黃昭泫溝通時候的狀态都沒那麼邦硬好嗎？（昭泫：不，那是因為放出來的畫面都是在事前溝通的階段，到錄音棚裡開幹這位可就不會這個樣子了）

泰妍默了一瞬，想起前一個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着，姜明勳實在被鬧煩了，伸手把她拉進懷裡，說：“别想太多，反正他們估計是會失望的。”

毫無疑問。

人們想看的什麼秀恩愛，什麼甜甜蜜蜜skinship，在工作場景下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早在多年以前，因着工作交集實在不少，他們曾經非常正經地讨論過并且達成共識：工作就是工作，和生活和感情要完全分開——要不然前一天晚上要是吵過的架第二天把情緒帶到工作上耽誤了整個團隊的進度算誰的？

開始還有些芥蒂，後來反倒變成了刻在腦海和身體上的習慣。

如果真要說為了節目效果，泰妍是覺得姜制作人今天在很努力地沒挑她的問題了，那麼長時間沒唱過live和跟樂隊合奏了她自己都感覺到有适應不良的地方，他那個耳朵聽不出來才見鬼了。

“休息十五分鐘吧！”樂隊排練這種東西，外行人看一小會兒熱鬧還蠻有趣的，久了就很枯燥了，在姜明勳的第無數個“再來”之中昏昏欲睡的節目組終于聽到了如同天籁般的這一句。

樂手們出門抽煙的出門，刷手機的刷手機，而姜明勳還是沒離開琴前，泰妍抿嘴想了想，默默把自己的麥按掉，低頭拿起了放在一邊的水瓶，起身走到他身邊，看到他邊在鍵盤上敲敲敲邊拿着支鉛筆在《Drawing Our Moments》的譜子上寫寫畫畫。

“嗯？”察覺到身邊過來的人是誰，姜明勳把筆放在譜架上，轉頭。

泰妍一隻手把擰開蓋子的水瓶遞給他，伸出另一隻手關掉了他别在腰後的麥。

姜明勳随手接過水喝了兩口才意識到她做了什麼，不禁微微挑眉。明白她想聽啥，他把水瓶遞回去，開口：“第一次合奏這樣也還可以了，先整理好樂隊，其他的後面慢慢調整吧。”

“呀！”這話說的，言下之意明擺着就是以後再算賬她還聽不明白嘛？

“說實話也不行了嗎？”姜明勳無辜臉。

泰妍見他這一副難得的欠打樣兒，條件反射地就想一巴掌過去，半途又放輕了力道，隻落在他肩上揉了揉。

兩個人離得這麼近，哪怕讓cody給上妝了，他眼下的青黑和眼底的血絲還是肉眼可見。

這些年這麼一起工作生活下來，泰妍算是明白之前姜伯母會擔心他就打算嫁給音樂了是因為什麼了。

倒不是說他7/24就隻搞音樂了，音樂之外他談戀愛（對！）、旅遊、做飯、社交樣樣不落，他的問題是一旦幹起活來就六親不認了，而且哪怕已經滿負荷了遇到想要做的活兒甯肯不吃不睡也要去弄。

這段時間就是如此：忙她的演出隻是小菜，主要韓在林導演新電影的配樂進入了最intense的創作期，他基本上是24小時縮在工作室裡，吃飯都是沒人給他送進去就不吃。

所以有時候她也很矛盾，一邊是自己的音樂，另外一邊是他真實的吃飯家夥，以後要用來名留音樂/電影史的，讓人家放下哪邊似乎都不大對。

眼見着先後關掉兩人麥克突然就開始講悄悄話的騷操作，安智旭pd先是目瞪口呆，很快又和旁邊的作家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沒關系！收不到音也沒關系，看看這旁若無人的親密狀态，他們講的是什麼内容重要嗎，拍到就是賺到，到時候再給配個到位的bgm——

計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