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腦中數據爆炸。但漢克确實笑了，這一點不可否認，由此推斷，他一定是撒謊了。

康納也不說什麼，一手撐桌，微微眯起眼看着漢克，靜待他的下一波演戲。

見自己搪塞不過康納這個精明的小仿生人，漢克翻了個白眼，也就不再裝了。他把克洛伊的照片又劃了出來，叫康納湊近看看。

康納乖乖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沒看出什麼花頭來。

“……這對破案有什麼幫助嗎，副隊長？”

漢克抿緊雙唇，撫弄着胡子，瞟了康納一眼，沒好氣道：“沒事！”

康納難得說出某人漂亮這樣的話，漢克還以為他大概是和這個姑娘擦出了什麼火花，還欣慰了一會兒呢，沒想到這傻小子居然一點沒反應，簡直浪費了他的一番苦心。

漢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方法并沒有任何用處這一點。

總而言之，陷入挫敗的老父親漢克一看到遲鈍的康納就覺得來氣，見他還在盯着屏幕不知在看個什麼，便敲了敲桌子。

指節叩在桌上的清脆響聲讓康納一下子反應過來，擡頭看向漢克。

“你，去把這小姑娘帶回來。這是我給你的任務。”漢克闆起臉，一本正經地吩咐道。

“為什麼？我們不是在負責耶利哥的尋找事宜嗎……哦！我知道了！”康納一錘掌心，led燈亮起的藍光很得意地打了個轉，“您覺得克洛伊小姐的失蹤是被帶去了耶利哥，所以想要一次性處理兩起案子，是嗎？”

“呃……”

漢克：我覺得我好像沒有考慮這麼多。

總而言之，康納瞬間被點燃了熱情，讓他跳脫低谷期。這麼說來，姑且倒也能算是一件好事。

4.

穿過人群，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克洛伊看不清那些臉，隻能看到一個個藍色的燈圈——其中摻雜了不少明黃與赤紅。藍血的痕迹滴濺在地上，再過不多久就會消失無蹤。

空氣混濁，帶着潮濕的氣味，還有木柴燃燒時獨有的嗆鼻味道，聞得克洛伊頭腦發昏。

那些仿生人，他們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猜忌與恐懼，似乎還有憤怒，這是目光中透露的訊息。

他們在竊竊私語着什麼，大抵是在讨論克洛伊這個人類——逃到了仿生人避難所的人類。

克洛伊始終不敢擡頭，但那些目光卻揮之不去。二樓的電視機裡播放着新聞，略高的音量讓她有些心悸。

她記得，很多很多年前，曾環繞在身邊的也這樣的目光。

“你和我們不一樣。”

他們說。

聒噪的聲音讓她腳下發軟，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恰好摔在了某個仿生人斷掉的半截身子上。

克洛伊吓得立馬站了起來。這麼一摔，讓她瞬間清醒了。

塔娅急忙扶住她的身子，關切道：“沒事吧？”

克洛伊把頭發捋到腦後，長舒一口濁氣，一字一頓道：“剛從地獄繞了一圈，不過現在回來了。”

塔娅松了口氣。她知道這裡會讓克洛伊不安，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便故作輕松道：“别開玩笑了……”

“不不不，我沒開玩笑。”克洛伊瘋狂搖頭，一本正經道，“剛才惡魔還問我要不要永遠留在地獄呢……哎，别走這麼快，讓我說完嘛！”

克洛伊小跑着追趕上塔娅的腳步，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她在地獄遊曆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