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了個方向，走到床鋪邊，順手拖了個椅子過來，拂去灰塵，以乖學生般的姿勢穩當坐好。

“糾正，我沒有把你丢入大海，而是我們一起跳進了海裡。”康納一本正經地說着。

“都差不多嘛……”克洛伊小聲嘟哝着，不知算不算是一種自我辯解，“況且我又不想跳。枉顧我的意見就帶着我跳下去，和直接把我丢下去不是沒差别嗎？”

“不敢苟同。如果我本意是想把你丢進海裡，那在墜入水中之前我就不會選擇采取保護的姿勢。”康納沒有生氣，隻是有些死闆地繼續解釋。

克洛伊沒再回答了。

從船上墜落，速度之快仿佛眨眼間就深入冰涼的水底，然而此刻再度回想，那一刻的場景卻又倏地放緩了，一幀一幀在眼前重現，康納的面孔也好，岸上持槍的士兵也好，都變得無比清晰。她看到康納護在她的身前，為他擋下重力使然的風感，比她先一秒落入水中，本應該加諸于她身上的沖擊力全都被他堅硬的身軀抵消。

她想起康納的眼睛是好看的巧克力色，哪怕在那樣驚恐的夜色中也透着溫潤的暖意。

克洛伊的耳朵猛地燒紅了，熱意随着血液循環流到了雙頰。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把被子拉高，遮住了大半張臉，咕哝聲透過被子悶悶傳出：“好吧好吧，就當你說的沒錯吧！”

“我說的确實沒錯。”

“哎呀知道啦……”

17.

“諾絲，那兩個人在幹嘛？怎麼好像吵起來了……”

“誰知道。大概是小孩子的拌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