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淩之臉上挂着職業假笑與他們一一道别,最後還多看了司朗聿一眼。
“诶,弟妹,這就走了啊?”霍老三依舊仰躺在竹椅上,斜睨着簡淩之。“我帶了廚子過來,弟妹還沒吃過西餐吧,一起留下來嘗嘗呗。下次還指不定吃不吃得上呢!”
簡淩之有些無奈,她歎了口氣,不耐煩地說:“跟您一桌吃飯就容易浪費糧食,因為都吐出去了。霍小姐,司先生,下次見。”
路商臨跟在簡淩之後面出了角門,一路扶着她的手臂穿過廢園,玩笑地說:“剛才可算發揮好了?”
簡淩之仔細地看着腳下的土地,走得費勁:“還行吧,但是以後是不想再看見他了。這人腦子有病,得治。”
路商臨扶着簡淩之走出籬笆門,跟在她身後往書房走。
“二爺。”含笑福了福身,正要往角門走,看見簡淩之回來疑惑道:“少奶奶不在晚伊小姐那兒用飯麼?”
路商臨打趣:“你家少奶奶在那兒罵人就罵飽了,現在正使勁消化呢。”
“啊?”含笑擔憂着說:“少奶奶每天柔聲細氣的,在外面還得二爺多照顧了。”
簡淩之懶得理他們,徑直往書房走。路商臨跟含笑說了幾句話就跟着進了書房。看見簡淩之從架子上抽了本書就要往貴妃榻上躺,他直接一步坐在了貴妃榻上。
“啧...”簡淩之看着路商臨:“二爺不就是送我回來麼?現在我回來了,也沒什麼缺的,您可以回去複命了。”
路商臨回看着她:“什麼都不缺麼?明明缺啊!”
“缺什麼?”簡淩之下意識地問道,然後就看見路商臨勾起嘴角得意地笑道:
“缺我啊。”
“...”簡淩之張了張嘴,最後沒說出話來,直接背過身去不看他。
路商臨看了一眼被自己關上的書房門,又看着簡淩之,站起身走到她身旁,輕輕從身後将她擁到懷裡,動作非常輕柔,似有似無的碰觸比緊緊相擁更加讓人心動。
“你幹嘛……”簡淩之一下軟了聲音,但嘴硬:“大白天的……”
“我關門了。”他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呢喃:“我就猜到你騙我,等我病好了就不理我。”
簡淩之輕輕掙紮了一下,無果:“我沒有。”
“你穿這件旗袍好美。”路商臨輕輕笑着,嘴唇似有似無地貼着簡淩之的脖子,惹得她一陣陣輕顫。“别聽霍老三胡說,他眼睛是喘氣兒用的。你最适合穿旗袍。”
“哼。”簡淩之低頭淺笑,眼睛瞟向别處,有些緊張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還有你那件寶藍色的旗袍也很好看。”
然後路商臨竟然如數家珍般說了好幾件她隻穿過一次的衣服。她有些感動,手輕輕搭在路商臨握在她腰間的雙手上,回頭輕聲問:“所以你才把我畫下來夾在書裡了?”
“嗯?”路商臨一愣,然後若有所思道:“我說怎麼少了一張,原來被你偷走了。”
“我可沒有。”簡淩之轉回頭看着牆上的畫。“我是在你床頭的書裡發現的。”
“是啊……”路商臨一路輕吻着簡淩之的耳廓和脖頸,耳語道:“畢竟我畫了好多張……每次想到你就會畫一張。”
簡淩之偷偷勾了勾嘴角:“二爺畫技驚人,畫得可比我本人好看多了。”
路商臨輕輕搖頭:“我隻能畫出你的眉眼,卻畫不出神韻。能畫出你的容貌,畫上的人卻永遠不能開口與我說話。”
“所以……”簡淩之從腰間的口袋摸出一張紙條,用手慢慢撚開,清了清嗓子。路商臨也跟着湊過去看,就看到了那張被反複折疊已經有些發軟的紙上是他畫的人像。“所以二爺就隻能在旁邊寫「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麼?”
路商臨看着這紙被拿出來讨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松開在簡淩之腰間的手,想去把那宣紙拿過來,簡淩之卻靈巧地勾了勾手指把紙條攥在掌心,然後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懷中一空,連忙上前抓她,她卻鑽進了角落放着的燈架後面。路商臨站在原地看着她,笑容加深,如同捕食者即将捕獲自己的獵物。但卻不知,到底誰是獵物,誰才是獵人。
他扶着燈架也鑽進去,狹小的空間将将容得下他們兩個。他看着簡淩之正揚起來的頭,目光挪到她塗了口紅如同玫瑰花一樣的紅唇上,猛地俯身,手捧起她的臉頰吻了上去。這個親吻不似前兩次那般溫和,而是帶有侵略性的厮磨和啃噬。他嘗到口紅玫瑰花的香味,回想起那日吃的玫瑰餡兒點心,心裡升起一陣快意。
簡淩之沒想到路商臨今天這麼兇,她被吻得上不來氣,隻能仰着頭承受着他,趁着他想換個角度的時候用嘴大口的呼吸,然後又馬上被剝奪。到最後她隻能任由他的舌頭勾着自己的,嘴唇被磨得發麻,她勾着他的脖子,身體的大半重心都靠在他身上。眼看她要從自己身上滑下去,路商臨慢慢放開了她的唇,隻是蜻蜓點水般地輕輕啄她的嘴角。簡淩之重重地喘息着,稍微有了些力氣就瞪了他一眼。
路商臨抵着她的額頭,低沉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懇求:“别躲着我,不然我隻能畫畫寄托相思……再過幾年都能當畫家了。”
簡淩之噗嗤笑了出來,玩笑道:“那不是挺好,又能多一筆收入。”
路商臨擡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可真是個錢串子。”
簡淩之抿嘴憋笑。
路商臨擡起頭,用手輕輕擡起簡淩之的下巴,兩人對視,他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如果以後你還躲着我,我就搬到這裡來住,日日看着你,纏着你。”
“不要,都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距離産生美,跟我每天在一起,你會厭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