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草莓蛋糕，要不要也嘗嘗？”

“不用了吧……”簡淩之悄聲說：“剛才吃了一塊鵝肝，已經膩歪了。我還是等着晚上去你家吃飯吧。”

“嗯。”路商臨擡手想幫她抹去嘴角的奶油，手擡了一半被她一眼瞪了回去才反應過來這是餐廳，手舉在半空尴尬地勾了勾手指，順勢微微傾身拍了一下斜對面路晚伊的頭。

“你幹嘛？！”路晚伊正聽司朗聿講着德國的宗教改革，突然被路商臨拍了一下，惱火道：“吃着飯呢你犯什麼病。”

簡淩之看到路商臨這個很機智但是完全沒必要的臨場反應笑得停不下來。

“哦……”路商臨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你頭發上沾上東西了。”

“真的麼？”路晚伊信以為真，有些臉紅地偷看了司朗聿一眼，就要翻出鏡子來看。司朗聿笑道：“想來是你哥眼花了，我沒看見有東西。”

路商臨好像沒事兒人似的，舉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慢條斯理地用刀叉剝蝦殼，擡眼發現路晚伊還盯着他看，岔開話題道：“一會去紀家那個銀樓逛逛吧。”

“真的麼？”路晚伊連忙追問道：“這次是要給我買了吧？不會又陪我逛一下午什麼都不買吧？”

“嗯，突然想到我還沒給你準備禮物。”

看着路商臨優哉遊哉地說出這話，路晚伊搖了搖頭：“你還是我親哥麼？”

“你坑你親哥的時候也沒想着你是我親妹妹吧。”他意味深長地看着妹妹：“你就說還去不去吧？”

“去去去！”

路晚伊懶得再搭理自己的哥哥，繼續轉頭跟司朗聿說：“聿哥哥，你剛才說到哪兒了，贖罪券什麼的？”

路商臨看着兩人繼續聊他們的事兒，把盤子裡剝了殼的幾隻蝦放到了簡淩之盤子裡。

“你還有這技術呢？”簡淩之看着剛才路商臨一邊跟人鬥嘴一邊用刀叉剝好的蝦，大為震驚。

路商臨得意的笑笑，輕聲說：“我的技術遠不止于此……”

“哈……”簡淩之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幹笑了一聲，也低聲道：“可你現在還在試用期。”

“沒關系……”路商臨悠閑地靠在椅背上。“我不着急。”

吃過飯，幾個人又陪着路晚伊逛了一圈紀氏銀樓，那銀樓修得極為氣派，幾年間翻修到如今這個四層的規模。路商臨翻着那一張一張的票據，揣進兜裡感歎道：“真是冤家啊。”

簡淩之在一旁偷笑：“背着抱着一邊沉，晚伊想宰你一次的心早已昭然若揭了。”

路晚伊又去二樓逛了一圈，在櫃台前跟司朗聿比劃着問他哪個好看，簡淩之早就逛累了，找了窗邊設置的椅子坐下，彎着腰揉了揉腳踝。

路商臨坐到她旁邊，把胳膊搭在八仙桌上，翹起二郎腿。“等她把現在手裡的東西買完了，咱們就回家。”

“沒事兒，晚伊也是難得出來一次。”簡淩之揉搓着小腿的肌肉，一邊說：“我是太久不穿高跟鞋了。”

“那我回家以後幫你揉一揉。”

簡淩之瞪了他一眼。

“這兒有你看上的首飾麼？”路商臨問道：“之前夏天的時候我來逛過幾次，沒挑到合适的，這祖母綠項鍊和耳環還是在煙港挑到的。平城賣的首飾還大多是傳統樣式，我感覺不配你。”

簡淩之搖搖頭，玩笑道：“我沒什麼想要的，我看二爺您還是看看自己手裡還有沒有錢交下個月水電費吧。”

“那，我要是沒錢了，是不是就可以去你家住了？”

看着路商臨得意的笑臉，簡淩之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

路商臨本來想嘲笑她一下，平時伶牙俐齒什麼話都能接上一句的人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剛要開口，就聽簡淩之一邊擺弄着垂在肩膀上的頭發，一邊小聲說：“可以。”

路商臨心裡感覺像是過了電流一般，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心突然被電到的感覺。就好像之前看到簡淩之朝着他笑，對着他哭，他也會有這樣的情緒。

“你……怎麼了？”簡淩之看着路商臨此刻有些古怪的神情，擔心道：“不會真沒錢了吧？”

路商臨回過神笑着搖搖頭，突然說：“Ich m?chte dich umarmen und küssen。”

簡淩之皺皺眉，想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他講的是德語，但是她沒聽懂，于是自己念叨着：“Ich m?chte dich……什麼和什麼？”她擡頭問路商臨：“你說你想幹嘛？”

路商臨又笑着重複了一遍。“dich umarmen und küssen。”然後好整以暇地看着冥思苦想的簡淩之：“你這德文一般啊……”

“哎……好多年不學了，忘差不多了。”

“怎麼會？”路商臨挑眉，有些得意道：“這兩個詞應該不會忘吧？你應該就是沒背過。”

簡淩之看着他得意的神情頗為氣惱，瞪了他一眼：“對！就是不會！那你……教我一下我就記住了。”

“行啊。”路商臨悠閑地靠在椅背上，擡頭望着二樓的方向出神。“一會兒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