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淩之帶着含笑來到路商臨的小洋樓門口,拉了拉鈴铛。
“少奶奶,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裡了麼?”含笑四下觀望着,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
“先暫時住在這兒吧,我把租房子的錢花了,好在二爺願意收留咱們。其實我也是沒來過幾次呢……”正說着得月過來開門,看到是簡淩之,這次倒是直接打開了門。
“簡小姐來了,我們少爺還沒回來,小的帶您和含笑去房間等吧。”
“好啊,多謝你了。”簡淩之穿過花園上了台階:“話說得月啊,你記得含笑的相貌和名字,卻記不住我的長相,我長得是很沒有記憶點麼?”
得月不明白她說這話的用意,但秉承着路商臨說過的,簡小姐的事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她說的話就是最重要的話,連忙回答道:“小的知道之前蠢了點,我們少爺已經教訓過小的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吧。”
簡淩之笑笑,打算不繼續開他玩笑:“二爺幹什麼去了?”
“哦!從路宅出來直接去報館了,您不是得明天才過來麼,本來我們少爺是想明天去接您的,結果這出了事兒就都打亂計劃了。估計一會兒少爺回來又要發脾氣。”
“二爺脾氣挺好的。”簡淩之反駁道,幾人進了門,把箱子放在門邊,簡淩之讓得月又給含笑找了雙拖鞋穿,就領着含笑直接往會客室的沙發走。
“哎,那他是對您脾氣好。”得月小聲抱怨着。“還給您準備紅茶麼?”
“給我們泡點菊花茶吧。”簡淩之按着含笑坐下,對得月笑道:“以後二爺再對你發火,你可以告訴我。”
“哎喲,我哪兒敢啊,讓他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我給您沏茶去!”
得月說家裡沒有茶盞,隻有紅茶和咖啡杯,簡淩之沒那麼多講究,讓他去拿倆碗出來。看着盛在綠底白花的精緻瓷碗裡的金黃色茶水,簡淩之覺得這日子也大可不必過成這樣。
得月先帶着二人去一樓客房看了一下含笑的房間,簡淩之說讓得月自己去忙事情,她帶着含笑把東西都簡單擺放了一下,因為不會在這裡長住,所以衣箱并沒有打開,隻簡單把當季要穿的衣服挂了起來。
安排完含笑,簡淩之囑咐她自己休息一下,不必緊張晚飯的事,自己則拎着箱子上了樓,打開之前自己住過的那間客房。說是客房,實際上在一開始建造這個房子時,這間房是留給女主人住的,裡面的裝修和布置都要比樓下客房要精緻一些。簡淩之不在意其他,她隻是對終于能擁有獨立衛浴,不用再單獨跑出屋洗澡上廁所感到無比舒适。她打開衣櫃,想把自己要穿的幾件衣服挂起來,卻發現裡面已經挂滿了衣服,各種花樣顔色的旗袍,西式連衣裙挂了一櫃子。拉開下面的抽屜,裡面的襯裙,内-衣褲和襪子也都整齊地擺放着。想到這個家裡沒有女仆,路商臨應該也不會讓男仆經手這些,那就應該都是他自己疊好擺進去的。簡淩之想到這些,不免勾了勾嘴角。她走到梳妝台前,把自己箱子裡包好的一包首飾拿了出來,這些都是路商臨之前送她的幾樣首飾,她為了避人耳目沒戴過幾次。她打開妝奁,看到裡面放着的首飾,眼睛甚至冒出光來。
“有誰能禁得住寶石的誘惑呢!”簡淩之掃了一眼裡面的戒指,項鍊,耳環,手镯和頭飾,強烈感受到了貧富差距之巨大。她閉了閉眼,合上了匣子。
這間房間的浴缸看上去要小一些,簡淩之看了看,決定擅自去路商臨那個房間的浴室裡泡個澡。
她抱着衣服走到路商臨卧房前剛要開門,碰到上樓的得月。她下意識以為他要阻攔,開口說:“我可以進去麼?”
得月挂着笑:“瞧您說的,這家裡哪兒有您不能去的地方啊。小的是剛才接了少爺的電話,告訴他您已經過來了。少爺現在還有點事兒要處理,想先問問您晚上是想去外面吃還是在家裡吃。”
簡淩之對于現在得月突然對自己這個态度有些不适應,她也沒多想,隻是覺得自己雖然從路宅出來了,還是得低調點才行:“在家裡吃吧,按照二爺的喜好做些吃食就好。”
“這……”得月有點猶豫,似乎是想到那天早上她看見那一桌子東西直犯惡心的樣子。“少爺特意囑咐說讓您定吃什麼呢……”
“嗯,我這不是定了麼。二爺吃什麼,我就随着。”
得月猶豫着點點頭,心裡不知道尋思着什麼轉身差點踩空了樓梯。
簡淩之也被他吓了一跳,順口問了一句沒事吧,得月隻是搖搖頭就下了樓。
“哎,還是人機。”簡淩之推開卧房門,房間還與兩月前沒什麼區别,她聞到房間裡淡淡的香味兒,這是路商臨身上的香水味兒。她走到桌前想找到那瓶香水,卻發現桌上被一本書壓着的一幅畫。那是簡淩之穿着那身粉白色的大袖袍站在東院書房的書架前踮着腳拿書的樣子。
看着這張比照片清晰還帶着畫畫人内心感情的畫作,簡淩之心頭一暖,手輕撫着那紙上路商臨蓋上去的印章,一時竟差點落下淚來。
路商臨去報館把簡淩之與簡家斷絕關系的事情囑咐給編輯,又去了那片他早就畫好圖紙找人去搭建的房子看了看,才開車回了家。當他想到以後自己可以随時見到簡淩之時,嘴角怎麼都壓不住,以至于當得月以為他的計劃被打亂會發脾氣時,看見他臉上很少見的明媚笑容,吓的退了一步。
“少爺您回來了!”得月接過他拿的東西,幫他把外套挂好。
“簡小姐呢?”
“哦!都安頓好了,剛才您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看她去您卧房了,也問了她晚上想吃什麼,她說您吃什麼她就跟着吃什麼。”
路商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他眼神中肯定的答案,沖他擺了擺手,反正離晚飯時間尚早,一會他親自問吧。
“别往二樓跑。”他擡腿往樓上走的時候,回身警告他。得月點着頭笑呵呵地說了好幾聲是。
路商臨開了卧房門,把西裝外套随手搭在了椅背上,解了領帶,看到靠窗的小沙發上扔着簡淩之脫下來的衣服,他的視線不自覺往浴室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