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手臂和麥子的顔色一樣,肌肉繃着,顯現幾道溝壑,雖不是很深,但看上去和她家鄉那些常年勞作的年輕漢子一樣,很有力氣。
“你用手把藥在這搓開,感到生熱即可。”陸執指了指他左臂外側一處,“就像你擦你膝上的傷一樣。”
雲若聽明白了,打開藥罐,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她取出一點藥膏,塗在世子指的地方,然後放下藥罐,右手掌心貼上去慢慢使勁揉搓。
兩人挨得近,雲若都能聽見世子勻緩的呼吸聲。世子身上有一股清幽的香味,聞起來很舒服,但現在逐漸被藥味覆蓋。
她右手使勁一些,世子的手就會被她推走,不使勁又搓不熱。
雲若鬥膽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世子的手腕。
見世子沒有說什麼,她開始用力塗藥。握着世子手腕的手,漸漸能感受到世子體溫似乎比她掌心的溫度要低上一些。
雲若的思緒不禁飄回那一晚,她被叫住回到世子跟前,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衣襟上,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繼續”,她頓時欲哭無淚。
她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但世子蹙眉,一聲不容抗拒的“嗯?”傳到她耳朵裡,吓得她立馬扯開了世子的裡衣亵褲,将露未露。
世子松開她的手,雙手往後撐在床上,眉目含笑:“按你的想法來,今夜你做主。”
雲若此時已經無法思考,先前趙嬷嬷教的那些,竟什麼也想不起來。
世子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夏日最炙熱的太陽,快要将她消融。
她懵懵懂懂地湊上去,跪坐在世子腿上,但她不敢把所有重量都壓在世子身上,隻借着腿的支撐虛虛坐着,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麼更進一步。
“衣裳呢?”陸執見她實在為難,出口指點。
聞言,雲若顫着手,迎着世子的目光,慢慢褪下身上的束縛。
“繼續。”
不顧她已經快将臉埋進地下的青澀,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催促的話。
雲若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想起趙嬷嬷教學的時候,她是學得最快的,本以為這事就像那些書裡畫的那樣平淡無常,可真當她開始踐行的時候,卻舉步維艱。
兩人肌膚相觸的時候,她覺得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她雙腿一個不穩,整個人結結實實跌坐在世子懷裡,身子不受控制地輕顫。
雲若再也不能假裝忽視世子的視線,他看過的每一處地方全都變得燥熱,她身子一下軟了,趴在世子的肩頭,低低抽泣,動彈不得。
暖香在懷,于這漫長夏夜來說,雖是幸事,但更磨人心志。
陸執輕歎一口氣,一直無動于衷的他終究還是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手上微微使勁,就把人壓在了身下。
“你的動作太慢了,今夜還是按我的來。”
随後,随後就是漫長。
雲若不知道隻是握了一下世子的手腕,怎麼就能想到那些,暗罵自己不專心。
想盡快上完藥,她又加重了幾分力氣揉搓,卻聽得世子一聲輕嘶。
“就是嫌左行下手沒輕沒重才讓你來,沒想到你力氣也不小。”
雲若一聽立馬停了手,知道她把世子弄疼了,她的天都要塌了,覺得自己又闖禍了。
“奴婢知錯,奴婢下次會小心的。”
看她終于不是泛紅着一張小臉呆愣出神,陸執輕笑:“好了,逗你的。”
雲若抿唇,沒有說話。世子不怪罪就好,腦子裡繃緊一根弦,告訴自己可不能再走神了。
陸執活動手臂,此前的不适感已經好了很多,看着乖乖站在一旁的她,想起她青紫的膝蓋。
這丫頭膽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反正是個不禁吓的,那晚随便逗兩下就把自己磕了幾下,後面夜裡的時候,陸執也讓她在床上跪了許久,等她穿衣服的時候,陸執才看到她膝蓋已經淤青。
“給你的藥用了嗎?”
說起這個,雲若腦裡弦松了幾分。
“用了,不愧是世子給的藥,奴婢剛塗上就感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陸執被她這不經意的馬屁逗笑:“聽你說起來,那藥像仙藥似的。”
雲若見世子不信,原地跺了兩下腳,向他展示藥的效果:“世子你看,奴婢隻用了三次,就已經痊愈了,真的是好藥!”
“好了好了。”陸執怕他再不信,這丫頭指不定要給他怎麼證明自己的膝蓋已經好了,“是好藥就行。”
“奴婢已經用不上了,等下次奴婢再來的時候,就把藥給您帶過來。”
一盒藥而已,給她就給她了,那裡還需要還回來。
陸執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雲若開心地朝他道謝。
“那藥活血化瘀的效果最好,平日幹活要是哪裡酸痛,也可以用它緩解。”
雲若記下,但心裡想,這麼好的藥,她才舍不得輕易用。
“好了,讓左行把藥放回去吧。”
雲若把藥封好,交給候在門口的左行後,又回到了書房裡。
陸執重新拿起筆在紙上寫着什麼,雲若在旁邊看着,她并不認得,但看着世子不用思索,一口氣就能寫出十幾頁字來,簡直是厲害。
書房裡隻餘下紙張摩挲的沙沙聲,就這麼陪着世子,雲若竟也不覺得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