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到了該去相府的日子,這次陸執帶上了她。
想起上次陸執沒帶她,雲若大着膽子問他是不是以為她叛變了,才沒帶她。
陸執淡淡點頭。
雲若心中了然,原來她一次做戲,竟然被世子忌憚成這樣。
不過還好現在解開誤會了,不然她很有可能已經小命不保了。
到了相府,還是和往常一樣,世子和丞相進了書房,這次左行老老實實帶着雲若候在了書房外面。
雲若問他:“你這次怎麼不帶着我到處逛逛了?”
左行面露難色:“不可不可,上次我帶着你到處亂跑被世子知道後,世子就警告過我一次了。而且——”
他左顧右盼,像是怕被人聽到他說了什麼一般,壓低了些聲音:“莊小姐回來了,世子讓我好好給他看門,别讓莊小姐打擾了他。”
提到莊小姐,雲若倒是挺想見見莊小姐的。
聽說莊丞相老來得女,妻子又在女兒牙牙學語時染病去世,莊相悲痛萬分,把所有的愛全給了自己的幼女,這莊小姐雖從小被嬌寵長大,但卻未被慣出半分跋扈。
京城都知道丞相之女莊月淮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品性溫良賢淑,亦是許多世家公子的心上人。
如果說在世人眼裡陸世子是纨绔的表率,那莊小姐就是貴女的标杆。不少人覺得二人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簡直就是月老牽紅線,天作之合。
都道這莊小姐似乎對陸世子有意,隻是陸世子那邊好像還沒有什麼表示,但沒有表示并不代表無情,現今陸世子還未建功立業,陸世子的老師又是莊小姐的父親,說不定陸世子是想有一番作為之後,風風光光求娶莊小姐也不一定。
雲若了解到莊小姐是這般可人後,她也有點想一睹芳容。
心中好奇,雲若也問了出來:“左行,莊小姐是不是真如傳聞所說那般,傾國傾城,才絕京城,是貴女中的翹楚?”
左行剛要回她,遠遠瞥見了來人,給雲若使了個眼色。
雲若站到左行身邊,擡眸看見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娉娉袅袅朝自己走來。
美人身着一襲水藍色羅裙,外罩月白輕紗,裙擺随步履輕輕擺動,如風掠過湖面蕩起的波紋,雲髻上幾支簡單的珠钗點綴,發帶随風飄揚,柳眉杏眼,紅唇挺鼻,白淨的小臉略施粉黛就已經讓人挪不開眼。
真真是一妙人。
左行餘光瞥見她有些看呆,用手輕肘她,雲若回過神,同左行一道行禮:“給小姐請安。”
莊月淮颔首淺笑,朱唇輕啟,聲音婉轉:“你家世子在裡面嗎?”
“是,但他們……”
左行話還沒說完,莊月淮就略過二人上前,攔人的話還沒說出口,莊月淮先開了口。
即使沒人,莊月淮也先規矩朝着書房方向行了個禮:“爹爹,女兒求見。”
已然出聲,左行這趟差算是辦砸了,他偷偷歎氣退開。
“進來。”
左行還得上前為莊月淮開門,他全程低頭,不敢看自己主子。
莊月淮拎裙踏入,看到爹爹身邊長身玉立的人,面露喜色。
她走到二人面前欠身行禮:“爹爹,鶴回哥哥。”
陸執作揖回禮,喚了她一聲:“莊小姐。”
“月淮貿然打擾世子和爹爹考學,還請世子莫怪。”
“莊小姐言重了,老師與我說得差不多了,算不得打擾。”
“你啊,真是沒大沒小,爹爹正在對世子考學,你突然闖進來,我們說到哪兒爹爹都忘了。”
嘴上說着沒大沒小,但是眉眼間全是藏不住的愛意,沒有一點怪罪之意。
“鶴回哥哥從小就聰明,爹爹您不用考都行。”
莊行儉被自家女兒明晃晃的偏心逗笑,他寵溺地用手指了指她。
“你這麼急着見我有什麼事嗎?”
“不是找爹爹有事,是……”美目流轉,看到眼前日思夜想的人,不好意思低下頭,“是女兒想等爹爹和鶴回哥哥考學結束後,約見鶴回哥哥一叙。每次等和鶴回哥哥說完,女兒再來尋,鶴回哥哥已然離去,所以這次女兒才貿然打擾一番。”
禮數周到又情真意切,讓人為之動容。
莊相笑着對陸執說:“女兒家大了有自己的心思,既是為你而來,世子就給小女一個答複?”
陸執作揖道:“謝莊小姐擡愛。若莊小姐不嫌,煩請莊小姐稍候一柱香,待老師賜教完,我再請莊小姐賞面小叙。”
聞言,莊月淮莞爾一笑:“那月淮在書房外等着鶴回哥哥。”
陸執颔首,莊月淮微微欠身,退出了書房。
書房裡的對話,站在門外的兩個人一字不落聽了進去,就瞧見莊月淮笑着同她的兩個丫鬟站在書房外面候着。
其中一個丫鬟就是采甯,左行挑眉打了個招呼,采甯撇開眼不看他。
哪怕是在等人,莊小姐也站得很端莊,微風拂過,發絲輕輕飛揚,她顧不上,神情專注,眼裡滿是期許。
雲若好像明白了書裡說的少女懷春、情窦初開是什麼模樣了。
當真隻讓莊月淮候了一柱香,書房門打開,陸執從裡面走出來。
莊月淮欣然上前,走到陸執身邊:“多謝爹爹割愛。”
莊行儉看着眼前這般相配之人,臉上全是對小輩的欣賞喜愛,他朗聲一笑:“還不抓緊時間和鶴回叙舊?”
少女羞赫,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執也欠身請莊月淮先行,後者先邁開了步子,陸執跟在身旁,雲若她們跟在兩人身後。
兩人往後花園走了好一路,見陸執沒有開口的意思,莊月淮才先挑起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