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君子台算得上倉促,這次雲若才發現其間别有洞天。
原來這君子台是依護城河而建。四幢樓環顧,護城河貫穿其中,兩幢隔河相望的樓之間還架了橋。
籠共五層樓,除了第三層,其餘每層中間都架了一座橋,每座橋各有特色。
第三層之間搭的是一個戲台,淩空而建,就叫淩空戲夢。若是雅間裡的客官想看戲了,推開門窗就是,俯仰之間,皆有其滋味。
可以說君子台這規模之大,完全不是一個普通茶樓能比拟的。
對了,如若客官有需要,夜晚還可乘坐君子台供應的小船泛舟河上,那又是另一番雅興了。
陸執叫了幾壇好酒,本來想邀請徐舒柏共飲,誰知道那小子一來就跟他們分道揚镳,自己尋樂去了。
雲若看他一口氣爬上了五樓,不知道繞到哪裡去了。
雲若看那處地方并不是他之前訂的那個雅間,她問陸執:“世子,他又去找聽雪姑娘了嗎?”
陸執把一壇酒放進她的懷裡,雲若連忙抱住。
“非也,他另尋佳人去了。”
雲若一聽,心裡默默給徐公子又扣上了一頂花心的帽子。
嫌在房間裡喝酒太過無趣,陸執又包了兩條小船。
陸執和雲若一條,左行和右安一條。
船上有個小篷,篷上輕紗籠罩,看上去有幾分朦胧旖旎。
雲若把輕紗拉開用絲帶系住,看到篷裡有一張矮桌,矮桌上面有一套茶具,用來喝酒也合适。
雲若把抱着的酒放在桌上,就已經把桌子占去了大半,陸執拎了兩壇放在船頭。
雲若看着這三大壇酒,懷疑她和世子能否喝完。
另一條船上,左行和右安已經準備好,船夫輕搖槳,河水蕩漾開來,推着船身晃悠悠緩緩前行。
左行站在船頭和還在原地的兩人招手。
雲若揮手回應。
陸執坐好後,提醒她站穩了,雲若聽話地把住篷頂,他同船夫下令,他們的船也動了起來。
雲若的船很快和左行他們齊頭,四人泛至河中心便停下了。
第三條船跟了上來,兩個船夫被船載走了。
雲若剛要問船夫去哪兒,陸執邊開酒邊同她解釋:“待會兒我們自己劃回去,這也是夜泊的樂趣之一。”
她聽了也覺得有趣,但是這樣她就隻能淺嘗一點,可不能喝醉了,不然她就不能把世子載回去了。
但她又一想,自己好像沒劃過船。
“世子,可奴婢不會劃船。”
陸執倒了兩杯,放了一杯在她面前。
“無妨,不會的話,今夜就宿在這小船上也不是不可。”
這船?雲若看這船世子一個人躺着都拘束,她哪兒有地睡,再說了現在不覺得涼,等在晚些時候更深露重的,很容易着涼的。
“要不奴婢還是現在把船夫喚回來吧。”
說着,她深吸一口氣打算把還未走遠的船夫叫回來,陸執端着一杯酒放在了她唇邊。
“放心飲酒就是了,不會讓你露宿野外的。”
既然如此,雲若就暫時不操心了。淡淡的酒香早就飄在她鼻腔,她從世子手上端過酒,看着裡面澄亮的水液映出半輪月亮,很想嘗嘗。
左行和右安隔空敬了陸執和雲若一杯,陸執和雲若也回敬,然後各自和對面的人碰了杯。
雲若見三人皆是仰頭一口悶完,她也學着一口飲下。
起初沒嘗着味,當冰涼的酒液滑過她喉嚨的時候,她隻覺得瞬間變得灼熱。
雲若一張臉都皺了起來,慌忙把酒杯放下,下意識張開口吐着舌,輕哈着氣。
“這酒……”雲若連話都說不全乎了,陸執給她倒了杯茶,她趕緊飲下,然後又伸手要了一杯。
連飲三杯,辛辣的刺激感才緩和了些。
雲若再擡眼,對面的人笑吟吟地看着她狼狽的樣子。
她這下動靜不小,左行他們也看到了,笑她:“雲若,原來你不能喝酒啊。我剛看你這麼豪邁,還以為你定是酒量不淺。”
陸執看她的臉通紅,不知道是被酒辣的還是羞的。
雲若悻悻把杯子放下,有些不好意思:“我聞着香,看你們像茶水一樣喝,還以為很好喝……”
“不怪你,世子喜歡喝烈酒,你嘗嘗我們這個,這個是甜的,你應該會喜歡。”
說着,右安從桌上拿了一小壇酒,遞給她。
船身一陣輕微搖晃,雲若傾身接了過來。
她打開封布,依舊是一陣好聞的酒香混着果香,一股子清甜味。
她這次學乖了,隻給自己倒了半杯,然後淺淺抿了一口,果真入口甘甜,像梅子的味道。
她欣喜擡頭,見三個人都注視着她,她趕緊給出結論:“好喝。”
“好喝就成,那壇就是你的了,來,我們敬世子一個!”
左行提杯,雲若給自己斟滿,和世子碰杯,一飲而盡。
看她喝這麼猛,陸執出聲勸她:“還是喝慢點,這酒雖然甘甜,但後勁大,你第一次喝酒,不知道酒量如何,别喝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