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政界新貴趙朗桢怎麼也算一号風雲人物,居然對妹妹如此千依百順。哪裡像自家那個姐姐,飛揚跋扈,總拿自己當出氣筒。
朗桢這般說,韫祎也不見什麼表态,心事重重地微垂着頭。
盛堂起身說:“趙小姐可能是累了,我先送她回去吧。”
韫祎擡頭,“不用麻煩的,家裡的車子就停在樓下,我坐車自己回去就好。”
朗桢說:“天晚了,你獨自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相持不下,韫祎賭氣不肯起身,盛堂說:“還是我來吧,朗桢,那邊随時可能需要你過去‘公幹’,你走不開,渎職可不是好玩的。”
他很紳士地再度對韫祎伸手,請她起來。
“有勞了,羅浮。”朗桢說。
盛堂送韫祎離開沒多久,獨自一人回來,見書寅和朗桢背靠沙發叙談。
他走過去,跟朗桢說:“你妹妹執意不許我陪她回去,我送她上車,她顔色不悅,我擔心惹惱令妹,猜她想要單獨靜一靜,便隻請她到家後給盛公館搖個電話,暗中讓盛家保镖開車跟随。”
朗桢欲說什麼,被書寅打岔:“朗桢,這沒什麼不放心的,韫祎小姐不是三歲大的孩子,正因為你們家平時對她要求太高、管束又太嚴,韫祎小姐才會看上去不快樂的。”
梁雙身世成謎,如野草恣意生長,無拘無束;洛家家風開明,奉行西式教育理念,給了甯風成長極大的尊重和自由度。因此這兩個女子活得鮮豔明媚,一如玫瑰,一如蒼蘭,讓人一旦靠近就會被其吸引。
周家和趙家是世交,他和韫祎是兩小無猜的玩伴,長大後把她當作要好的異性朋友。韫祎是通情達理的好姑娘,當趙、盛兩家宣布聯姻,他得知她将要嫁的人是盛堂時,由衷祝福她為她高興。但似乎也是從那時起,她變得有邊界感,盡管不明原因,他卻不願見她陷入苦惱。
朗桢沉聲說:“我知道了,我會改。”
書寅不忍辜負良宵,居然要去跳舞,丢下友人。盛堂笑罵他死性難改。
此際換盛堂和朗桢并肩靠坐在大沙發裡,朗桢點燃一支細長香煙,夾在指縫,仰靠着時時吸上兩口。
他突然開口問盛堂:“羅浮,你發自内心喜愛舍妹嗎?”
盛堂輕輕一笑:“朗桢,你是政界要員,不會不知道我們兩家是政商聯姻。”
“我知道,所以更要問你。我很在乎我的妹妹,我無權插手她的幸福,但可以阻止令她憂傷的事發生。”
盛堂将雙臂交疊墊在頸後,“坦白講,目前為止我尚未對任何一位女性強烈心動過,令妹非常優秀接近完美,但請原諒,我對她的欣賞多過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