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鎮通往璃月的那條路上,空走在前面,你走在他旁邊,派蒙打着哈欠漂浮在你倆中間。
現在是一天中最好的時間,清晨的露水剛褪去不久,氣溫涼爽,陽光明媚而不刺眼,樹林間還時不時地吹過一陣很清涼的、裹挾着不知名花香的風。
在出發之前空的規劃中,這個時候的你們應該已經站在離島的七天神像底下了。
然而,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你暈車了。
——
在雪山上幫忙的時候,你曾經忙裡偷閑,借閱過阿貝多關于錨點的研究筆記。
“已知遍布提瓦特的錨點通過地脈相互連通,原理尚不明确,但結合目前的種種發現可以推斷出,其與「世界樹」的傳聞有着密切的關聯。”
他寫下過這樣一段話。
出于好奇,你去詢問過他能不能講得再清楚點,但大概是因為學者的嚴謹,他沒有給你明确的答複,隻是說,要使用錨點,提前到達錨點所在地進行激活是必要的條件,否則後果難以判斷。
“那七天神像呢?”認真聽講過後,你提出疑問,“七天神像的「傳送」功能,是源自神明授意,還是和錨點相似呢?”
阿貝多沉吟了一陣,很快給出了答案。
“目前還沒有定論。
“但如果要使用七天神像進行傳送,除了提前去連通神像以外,最好還要有人陪同。
“空就是利用神像和錨點快速地出現在不同地方來高效完成委托任務的吧?”
他陷入思考的時候眸光極為清冷,望向你的目光裡也缺乏平日裡的一些……溫情?你被短暫地震懾了一下。
“其實之前,我就被空帶着用過錨點,從雪山到蒙德城,沒什麼太大感覺。”
“……我不建議你跟着空直接使用未激活過的錨點或者神像去稻妻。”
“啊?”
他語氣平淡,但難掩關切,但……他說話的内容很有疏離感。
“當然,這隻是我的建議。怎麼選擇還要看你自己。”
“……知道啦。謝謝你,阿貝多。”
——
你思考過要不要把這段對話告訴空,但看着他和派蒙興沖沖地計劃着到了稻妻以後吃什麼去哪裡的樣子,你又把話憋了回去。試試就試試嘛,你畢竟不是真正的提瓦特原住民,估計也不會那麼容易逝世。
不過你忘記了,空是個相當細心的人。
考慮到你不同尋常的身份和“這是你第一次使用遠距離且以前沒有去過的七天神像”的事實,空一大清早就帶着你從蒙德的這個錨點傳送到下一個錨點,來“測試一下你對傳送的耐受性”。
出乎他所料,也在你意料之外的,在連續使用了三個傳送錨點之後,你暈車了。還有更不妙的——派蒙和你一起暈車了。
你們倆在風起地下呼吸了好久的新鮮空氣才緩過來,派蒙甚至睡了個回籠覺。你沒睡,你在閉目養神。
你在思考——真的有必要這麼折騰嗎?
如果直接去稻妻的話——
你睜開眼睛,看到空一個人站在神像底下仰頭看着神像。仿佛感受到了你目光的注視,他朝你看過來,微微愣怔了一下之後走到你身邊。
“你是不是想問我,如果直接去稻妻你會怎麼樣?”
“……有這麼明顯嗎?”
“都寫在臉上了。”他笑笑地看着你。
“……”
“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他輕聲道。“所以更不能讓你直接去嘗試。”
你等着他繼續說,但他說完這句話就沒了下文。
你琢磨了兩遍這句話,突然品出了點别的意思來,有點臉熱。
“……這,這樣啊……那我們現在去哪?璃月?”
他朝你伸出手,你拽着他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嗯。”他的聲音不大但很堅定,還帶了點笑意,一隻手撈起派蒙,一隻手牽着你。“走吧,在世界眼中留下自己的沉澱。”
好……好中二。你被這番話說得打了個冷戰,随即又覺得有點耳熟。
在世界眼中留下自己的沉澱?
……
想起來了。這是他在旅途中第一次見到妹妹的時候,在那座倒懸的風神像前,熒對他說過的話。當時……屏幕外的你大概,也能,勉強——算是在場見證者吧?
你擡頭看向空。他若有所覺,轉過頭來和你對視了一眼,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照射下清澈無比,倒映着你一副若有所思表情的臉。
你沖他笑笑,暗自感歎:你怎麼搶你妹妹的台詞啊。
——
空計劃帶着你三天速通璃月(不是),在三天内抵達璃月港,蹭北鬥的「死兆星」号去稻妻。
很好。你美滋滋地在小本本上打了個勾。接下來又能看到兩位老婆了,如果路上運氣比較好的話,多遇見幾位也不是不可能。
“話說,這些不是提瓦特的文字吧?是你去過的世界裡的文字嗎?”派蒙飛到你肩頭好奇地看你寫字。
“準确來說,是我去過的唯一一個世界裡的文字。”你蹭了蹭她細細軟軟的頭發,寫下“應急食品”四個字指給她看,“看,這個是派蒙的名字。”
“噢——”派蒙很捧場地連連點頭。
你微微一笑。
“來,跟我念:應——”
“應!”
“急——”
“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