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在的提瓦特，和你曾經的世界一樣，有着各種各樣的人。有為了利益奔波的平凡人，有安然自若享受生活的人，也有會為了錢财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做壞事的人。僅僅是在蒙德，你就遇見了符合上述情況的許多人，但——該說蒙德不愧是自由的城邦嗎，你遇見的人，即使是凱亞羅莎莉亞這樣有編制（西風騎士團應該算編制吧）的人，也是平易近人，很好說話的。

……沒有說绫人有官威的意思。他看起來也确實脾氣很好，笑容和煦得滴水不漏，大概或許可能……是個好說話的人。但他往人面前一站，就是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當初在屏幕之外隻覺得好看想舔是老婆，現在他越走越近，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如同流水山石般慢慢顯露出來，并不兇，但是讓人非常在意，完全無法忽視，尤其是在他手裡還拿着波亂月白經津的情況下——

——绫人微笑着對你點了點頭。

“請賜教。”

“啊，”你意識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努力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手伸到身側虛空一握，把鐵蜂刺握在掌心。

這一戰來得突然，但你并非毫無準備——你提前往劍身上塗了一點冰元素精油，此刻它揮發得恰到好處，劍柄上的法陣微微亮起，劍鋒鍍上一層冰霜，在熹微的晨光下籠起寒霧。

“——請賜教。”

——

雖然不知用意，但绫人的确有意點撥你。劍鋒相接，“锵”的一聲，鐵鋒刺抵住波波劍，你的眼睛被閃了一下——好漂亮的專武。

“回神。”他輕聲說。

你尴尬地擡頭看他，他笑了笑，稍撤幾步，波亂月白經津從另一個方向襲向你。

“你沒有認真啊。”

——其實認真了，真的已經很認真了！

嚴格來說抵擋神裡绫人的攻擊并不難，有點像打地鼠，哪裡有攻擊就擋哪裡……感謝羅莎莉亞的特訓。和家主大人切磋的難度跟此前你在屏幕外首通任何一個周本的難度都沒法比——你現在還記得曾經在黃金屋被達達利亞追着打的慘狀。從實力上來說的話，绫人沒有神明那麼高不可攀，戰況大概可以說和那時候空和達達利亞之間的差不多——大概可以這麼說吧？

區别就是空最後打過了達達利亞，而你目前還打不過绫人，除非他放水。

“失禮了。”

你聽到他一聲輕笑。

隻是稍微恍惚了一下——绫人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頸側随之掠過一縷涼意。你若有所感地擡頭，絲絲縷縷的細雨從天空中飄落下來，卻都在即将碰到你的時候避開。一滴雨穿過你的指縫，穿過你被晨風和劍氣吹起的發絲，掉在地上，“答”的一聲輕響。

在你身後，神裡绫人背對着你單膝跪地收劍回鞘，你幾乎和他同時轉身，眼見着他唇角微勾，眉眼沉凝地補上了之前沒說的那句話。

“神裡流——水囿。”

而此刻你身上的其他地方都很幹爽，隻有衣領——原本的立領被水微微浸濕，耷拉下來，涼涼的敷在你脖頸上，風一吹涼意浸透，你打了個冷戰。

倘若他真的是敵人，想來此刻耷拉下來的就不僅僅是你的衣領了。

“家主大人真的很厲害。”

“你也很不錯。”他擡手後劍鞘在身側化作光點消散，似乎剛剛一瞬的鋒芒也跟着隐匿起來了，“隻是，璞玉還需要雕琢一番。”

“那麼家主大人願意當這個琢玉之人嗎？”你下意識接了個話茬，然後悚然一驚——

——等等，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他挑眉，适時地表現出幾分意外的神色，随即笑了。

“樂意效勞。”

——

奶茶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