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月,檀月都賴在西海,每日苦讀,纏着夜梵教她,夜梵說回九重天教她也是一樣的,偏檀月不知中了什麼邪,就賴在西海不肯走,這日正在院中琢磨劍術。
“好用功的小仙子。”
檀月吓了一跳,回頭看,鏡川從天而降,就站在她身後,她又驚又喜:“神君!你的傷怎麼樣了?”話說完又回想起苦海山上蠢笨的自己,讷讷站在原地,鏡川迎上來:“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檀月不好意思的說:“那日連累神君了,是我不好。”鏡川搖搖頭:“不是你不好。”檀月垂着頭不說話,鏡川又說:“沒事,擡起頭,既知道自己的短處了,接下來好好練就是。”他從懷裡掏出一截桂枝,瑩瑩繞繞散發着星光,看着像是廣寒宮裡的月桂,天上地下,除了廣寒宮,哪裡還找的到這樣好看的物什。
她接過在手裡把玩,突然月桂大放奇光,桂枝中似乎注滿了靈力,極有沖擊力的湧進檀月身體裡,小小一段桂枝,竟蘊涵着這許多靈力,那靈力有些霸道,沖擊的她五髒六腑有些微痛,結束後桂枝已經消融,她大口喘氣,一時之間無法調和體内靈力。
桂枝消融,鏡川才說:“這是向你瑤姬姐姐讨來的。”
瑤姬姐姐!她忍住心肺處的疼痛:“這是什麼?”鏡川替她細細把脈,點頭笑了:“嗯,不錯,這是神月圓輝,就是月亮的靈力,這對你大有助益,你自身的靈力也好好的吸收了這股力量,或許冥冥中注定,不是你選了廣寒宮,而是廣寒宮選了你。”
她欣喜的随意施了個法,的确較之前不同,更加得心應手,人也神清氣爽,她想給師父也瞧一瞧,鏡川默許,檀月歡天喜地的跑了,走在路上,越發覺得身輕如燕,随意的騰空起咒也沒之前那麼束手束腳了。
來龍去脈給夜梵說了一遍,夜梵瞧着,她似乎更好看了些,吸取了神月圓輝,任月神之事,應該再無轉圜了,夜梵心裡暗暗歎氣,問她:“那是誰給你送來的?”
檀月瞪大眼睛胡說八道:“瑤姬姐姐呀。”夜梵白她一眼:“不可能。”檀月嘴硬:“怎麼不可能。”說完就跑了。
回到自己院中,見鏡川仍在原地,她翻出來自己的琴,雖不如廣寒宮内冰弦琴寶貴,但也是一架不錯的琴。
鏡川看着她抱着琴嬌嬌柔柔的,引人遐思,溫聲道:“你會彈琴?”
邊說,邊替她把琴架好,檀月坐下點頭,有些驕傲。
她低着頭,認真調适琴弦,鏡川看着她,心随着時不時發出清脆的琴音,忽高忽低。
檀月餘光注意到他在看她,有些羞赧,之前她一個人在練劍,穿的單薄,為了方便,還把袖子挽起,露出大段胳膊,剛剛跑了幾步,現在坐下,仍氣喘籲籲,額角還帶着汗,孤男寡女的,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點别扭,但現在推辭,有顯得太矯情了,隻得慢慢調适琴弦,也不說話,不看他。
鏡川坐在原處,看着她臉越來越紅很是奇怪,檀月雪白的胳膊在眼前撥弄琴弦,才注意到她穿的單薄,他漸漸沁出薄汗,轉過頭倒茶,臉上熱辣辣的,茶都溢出來了,依然沒察覺。
檀月看着他慌亂的擺弄着茶台,站起身想替他尋個手絹,可動作卻驚得鏡川把一整杯茶潑在手上,檀月拿着手絹遞給他,鏡川低着頭沒看到,隻感覺檀月靠近,他往後躲,險些摔下闆凳,檀月下意識的扶他。
他穿着一件白色繡金海棠的紗袍,整個人溫潤到了極緻,兩個人都面紅耳赤的,她還扶着他的胳膊,明明自己是女子,卻感覺鏡川比自己更嬌弱。
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他的臉:“很熱嗎?”
鏡川聽到自己的心跳,那聲音震耳欲聾,她的手有些涼,摸着自己的臉,很舒服,躲開了她的手,檀月又好笑又奇怪:“為什麼躲我?”
鏡川搖頭,說話都忘記出聲了,沒有啊沒躲,她戲谑的慢慢俯下身,越發貼近他,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眼睛閃爍着狡黠的光,如星辰斑斓,鏡川呼吸都快停了,攥緊衣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閉上眼睛,不敢亂動,生怕摸到什麼,碰到什麼。
檀月看着他閉眼,抿着嘴偷笑,堂堂雷部正神,征戰沙場多年,殺伐決斷的人兒,此時羞怯的如同小娘子一般,他怎麼這麼好看呀,朱唇紅潤,還怯怯的用舌頭舔舐嘴唇。
檀月頭腦犯渾,一再的靠近那雙唇,不知是什麼味道的,怎麼看起來如此誘人?眼眸垂下,真的打算逗逗他。
突然,夜梵神君敲門:“檀月?睡了嗎?”
他的聲音電閃雷鳴霹進房間裡,鏡川吓了一跳,睜開眼睛,看着與自己僅有半指距離的,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檀月同樣驚悚,若是被師父發現,恐怕要打斷她的腿,清醒貫徹頭腦,迅速往後退,堪堪站起身,就被一股力量牽引,天旋地轉倒在一個人懷裡。
他懷裡溫度過燙,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後頸,往自己懷裡帶,依然閉着眼,全然不見剛才的青澀,霸道的把她扯到面前,雙唇微啟,懾住她的唇,檀月呆住了,他唇齒間的茶香溢進的她的唇舌,短暫的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