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小嬰兒咿咿呀呀，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啊眨。

陸沉舟突然從姜溯身後探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捏住那顆糖。

“我替她收着。”他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慵懶，指尖狀似不經意地擦過姜溯的耳垂，惹得她渾身一顫。

葉臨川抱着嬰兒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師尊也太小氣了，連小嬰兒的醋都吃……”少年清亮的嗓音裡帶着明顯的委屈，鼻尖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胡說什麼！”姜溯像隻炸毛的貓從陸沉舟懷中跳走，一回頭，卻見陸沉舟已經慢條斯理地剝開糖紙，将糖含入口中，男人薄唇微微抿起，喉結上下滾動，“嗯，挺甜的。”

姜溯一想起這糖上粘過烏龜的口水，胃裡就一陣翻騰。偏偏這時玄龜嬰兒突然“噗”地吐出一團靈光。

金色光幕在空氣中緩緩展開，浮現出一行龍飛鳳舞的小字：(道侶契約·違約懲罰一：嘴部肌肉味覺共享）

“完了。”戒律堂首座一拍腦門，“玄龜啟動道侶契約監督程序了。”

姜溯還沒反應過來，舌尖突然嘗到一股甜膩的味道，正是那顆松子糖的滋味。更可怕的是，随着糖在陸沉舟口中慢慢融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甜度正在逐漸加深，甚至...

“陸沉舟！”她瞬間漲紅了臉，連脖頸都泛起淡淡的粉色，“你……你嘬什麼嘬！”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八度。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栖鶴的錄影石“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姜溯腳邊。

葉臨川呆呆地張着嘴，連懷裡的嬰兒都停止了吐泡泡，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姜溯。

陸沉舟慢條斯理地又嘬了一下糖塊，眼底漾着促狹的笑意，“你連這個都能感覺到？”他故意将“感覺到”三個字咬得極重，舌尖若有似無地掃過糖塊表面。

【黑化輔助系統在姜溯腦海中發出尖銳爆鳴：“啊啊啊我不幹淨了！”】

【姜溯：“......”】

【系統：“宿主你耳朵紅得快滴血了！快用我教你的“斷子絕孫腳”！”】

【姜溯咬牙切齒：“你覺得我能打得過他？】

姜溯把滿腔怒火轉向戒律堂首座發了出去，“你！快讓你的玄龜，把這個該死的嘴部肌肉味覺共享給我去掉。”

戒律堂首座卻偷笑着捋了捋胡，“你也不必如此着急，三日之後自會消失。”

他還沖陸沉舟擠了擠眼睛，“年輕人要懂得享受……”

“三日？！我一分鐘都等不了！”姜溯的聲音陡然拔高，驚飛了屋檐下一對正在親昵的靈雀。

她一把揪住戒律堂首座的衣襟，“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解了！”

老頭兒慢悠悠地捋着胡須，眼睛卻瞟向陸沉舟，“這得問你道侶。玄龜化形時觸發的上古契約，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滿臉都是看好戲的表情。

話音未落，姜溯突然捂住嘴，陸沉舟這個混蛋居然在用舌尖描繪糖塊的輪廓！那種細膩的觸感被無限放大，仿佛有羽毛在她唇齒間輕輕撩撥。更過分的是，這厮還故意發出“啧”的一聲輕響，

【黑化輔助系統：“宿主！他在用舌頭畫愛心！我看到了！”】

【姜溯：“......你為什麼會看到？！”】

【系統：“契約共享啊！啊啊啊我的數據庫不幹淨了！”】

【姜溯：“你惡不惡心，這種事也要偷看。”】

栖鶴不知何時撿回了錄影石，鏡頭精準捕捉到姜溯從耳根紅到鎖骨的全過程。他憋笑憋得渾身發抖，“《舌尖上的道侶》……這要是賣出去……”他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我三年的酒錢都有了！”

陸沉舟呵斥道：“栖鶴。”

“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

栖鶴“唰”地變回縮小版仙鶴形态，撲棱着翅膀就往窗外飛，結果又被結界給彈了回來，在地上滾了三圈才停下。手中的錄影石骨碌碌滾到玄龜嬰兒腳邊，被小家夥一把抓住往嘴裡塞。

葉臨川手忙腳亂地去搶，“玄龜不能吃這個！”結果被嬰兒糊了一臉口水。

少年委屈巴巴地擡頭，卻見自家師尊正俯身湊近姜師妹，兩人鼻尖幾乎相觸，呼吸交錯間仿佛下一秒就要……

“這麼生氣？”陸沉舟指尖輕點姜溯眉心，那裡的金色道印正微微發燙，“不如我們做個交易？隻要你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就……”

“想都别想！”姜溯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卻忘了兩人此刻味覺相連。陸沉舟趁機又剝了一顆糖塞進自己嘴裡，她立刻嘗到濃郁的甜香在口腔炸開，這混蛋居然還咬碎了夾心！

夾心是抹茶的味道，姜溯最愛的味道。她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唇，就是這個動作讓陸沉舟的眸色陡然轉深。

【堕魔養成系統突然詐屍：“宿主！強取豪奪任務進度+2%！”】

【陸沉舟：“……你是不是忘了，我在休假？”】

【堕魔養成系統：“抱歉，因為實在太激動了，一時沒忍住！”】

戒律堂首座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門口，懷裡抱着又變回龜形的玄龜。

老頭兒鬼鬼祟祟地回頭，滿臉褶子都笑開了花，“還是你們年輕人玩得挺花啊……那什麼……回頭記得把屋頂修一下！”

說完“嗖”地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葉臨川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清秀的臉上挂滿淚珠，“你們……你們不能這樣……”

他手忙腳亂地去掏手帕，結果扯出那條精心繡着“早生貴子”的錦帕擦眼淚。

少年愣了一秒，哭得更兇了，這明明是他為和小遲的婚事準備的啊！

姜溯趁機掙脫陸沉舟的桎梏，卻被他勾住一縷發絲。青絲纏繞在男人修長的指節上，像某種隐秘的契約。她呼吸一滞，突然嘗到糖味之外的滋味，淡淡的鐵鏽味，陸沉舟不知何時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你……”她瞪大眼睛，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蔓延，帶着奇異的灼熱感。道侶契約的金光突然大盛，将整個屋子映照得如同金殿一般。

陸沉舟喉結滾動，咽下那口血沫，唇角勾起一抹笑，“現在，我們真的分不開了。”

他低笑時胸腔的震動清晰傳來，“契約補充條款：血液交融者，同生共死。”

栖鶴不知從哪又掏出一塊錄影石，記錄下了這一幕。屏幕上還閃爍着新鮮出爐的标題：《血色浪漫：仙尊的契約新娘》。

姜溯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