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顧丞風把厚厚一沓粉紅色信封拍在祁蕭課桌上，驚得正在寫題的新同學筆尖在試卷上劃出長長一道裂痕。教室裡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像被按了暫停鍵，後排何任程手裡的幹脆面袋子嘩啦啦掉在地上。

"你的。"顧丞風單手撐在祁蕭的椅背上，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對方校服領口露出的半截鎖骨。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切進來，把祁蕭睫毛的陰影投在解到一半的化學競賽題上。

祁蕭放下自動鉛筆，骨節分明的手指撫平試卷褶皺。他擡頭時顧丞風才注意到，這人右眼角有顆淺褐色淚痣，随着眨眼的動作忽隐忽現。"你拆過第三封。"低沉的嗓音裹着薄荷糖的涼意。

顧丞風猛地縮回手，耳尖發燙。他确實拆了那封用香水信紙寫的信，但那是為了确認裡面沒夾帶刀片——上周幫何任程轉交情書時就被整蠱過。剛要反駁，卻見祁蕭修長的手指在情書堆裡精準抽出一張便簽紙。

"這個給你。"祁蕭将紙條推過來時，指尖殘留的墨水蹭在顧丞風手背。展開的便簽上赫然是道有機化學結構式，旁邊标注着三種不同解法。

"上次月考你最後一道大題用了最笨的配平法。"祁蕭重新拿起鉛筆，筆尖在草稿紙上沙沙作響，"李老師讓我輔導你化學競賽。"

顧丞風捏着紙條的指節發白。上周的月考卷此刻正躺在他書包最底層，鮮紅的"68"像道猙獰的傷口。他盯着祁蕭正在推導的苯環結構，突然注意到對方校服袖口有個褪色的校徽——是本市另一所重點高中的标志。

"你是明德轉來的？"話剛出口顧丞風就後悔了。他看到祁蕭的筆尖停頓了一下，在紙上洇出個墨點。教室後門傳來女生的尖叫，何任程手忙腳亂地收拾撒了一地的零食。

祁蕭摘下眼鏡，琥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着奇異的光澤："去年全國高中生化學競賽，你搶答時把硫酸銅溶液打翻在我實驗報告上。"他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那件白大褂我現在還留着。"

記憶碎片突然拼湊完整。顧丞風想起去年夏天那個在候場區安靜看書的男生，當時自己為了搶座不小心撞翻試劑架，藍色液體在對方雪白的實驗服上綻開一朵詭異的花。原來那個被他用三塊蛋糕賠罪的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