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徹底沒入遠山後,迅疾的晚風裹挾着大難臨頭的低吼,紮進候車大廳,在夜野肆耳邊無效呼嘯。
老者遭受冰凍之後,擁有特異功能複制粘貼下花酒藏的忌法,現在用于控場候車大廳。
夜野肆被老者一頓亂轟,在空中飛翔躲避,幸好沒被擊中。
“喂,滾下來!接受我的挑戰!”老者道。
奈何夜野肆助聽器電量耗盡,他聽不清對方在嚷嚷什麼,微眯眼睛問:“你說什麼?”
“挑戰你!”老者扯着嗓子,“别他媽給我裝傻!”
“什麼?!老頭,你在說什麼?”夜野肆真聽不清老者的大嗓門,“你在叫什麼?”
老者咬牙切齒:“……都說了别他媽給我裝!還要我說幾遍?!”
夜野肆汗流浃背,手臂也發酸,感覺自己快抱不動花酒藏。這一抱就是半小時,還要飛來飛去躲避攻擊,萬一自己沒抱緊花酒藏而讓其摔下去,自己死也難安。
他思索片刻,隻有兩種選擇:要麼把花酒藏喚醒,要麼把花酒藏藏到安全位置。
目之所及,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
老者學着花酒藏使用忌法的模樣,再次向夜野肆發動攻擊,打出一團冷霧。
夜野肆覺得老者的姿勢生動形象演繹“東施效颦”,吐槽道:“醜死了!别學小鬼好看的姿勢,你不配!你用就像在扔大便。”
他的體力也像手機電量到達底端,馬上就要耗盡,況且他是低階烏鴉惡魔,能變出烏鴉惡魔形态飛行半小時,已經對得起他這糟糕透頂的血脈能量。
這一擊沒有全然躲過,右翅膀羽翼尾三分之一被凍上。
夜野肆思忖:翅膀變重了,我堅持不了多久。都怪自己太弱了——我去,又來!
十萬火急,他揮動翅膀,用盡全身氣力一閃,電光火石間與攻擊擦身而過,才得以躲過一劫。
他提到嗓子眼的心剛回落,沒有血脈力量的維持,翅膀一點一點消散。
夜野肆抱着花酒藏老老實實落到地面,站穩腳跟,垂眸,細看花酒藏一遍,才正色道:“等等!大爺,我接受你的挑戰。給我三分鐘。”
老者不應,抱臂默默盯着夜野肆的一舉一動。
夜野肆把花酒藏藏到凍在冰裡的無束身後,讓其靠在牆壁上。蓦然,一股寒氣缭繞在花酒藏清冽的眉宇之間,說明氣溫更低了。
他不忍心地撇開目光,咬牙片刻,道:“小鬼,對不起啊!不是有意觸碰。你自己不醒的,别怪我。”
話罷,冰涼的手伸進花酒藏衣服裡,觸摸花酒藏肚臍眼周圍皮膚,自己的手瞬間發麻,他想:又是這種奇怪的感受。
他自己也說不清那種令他向往卻又應該避而遠之的感受,臉頰還是不由自主發燙,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随秒針順時針遊走,花酒藏蒼白的臉色燒得通紅,眉頭緊皺,嘴裡呢喃且胡亂費力叫着“不要”二字,氣息喘得擾人欲望,可就是無法蘇醒,猶如中了沉睡魔咒。
“小鬼,你醒醒啊!”夜野肆心态如大廈崩塌,花酒藏那副模樣太不對頭,明明自己隻是撓癢花酒藏的肚臍眼周圍,換來的卻是花酒藏下邊明顯起生理反應,人都還沒醒。
這種情況,他不能選擇再繼續下去這不合時宜的操作,毅然放棄,估摸着三分鐘也快到頭,把花酒藏的外套拉鍊拉到頭,給其保暖。
臨走之前,沒忍住說出在心裡釀了良久的話:“我要是死了,很榮幸你喜歡過我。你不該對我有意思……我怕我打不過他,小鬼!一定要醒,保護好自己,活着走出考場。記得給我收屍。”
他起身向老者走近三步,回眸瞄一眼花酒藏,嘴角生出一絲眷戀笑意,旋即收回緩緩目光,走向未知的賭局。
就在那一瞬間,花酒藏眉梢猛地一抽,他好像聽到夜野肆的話,隻是無法醒來。
“時間到!”老者張口瞎說,對時間概念模模糊糊,夜野肆實則多耽擱了兩分鐘。
他對着夜野肆做出拳擊站架姿勢,大叫:“和我打一場,你赢了,我就放過所有人。”
夜野肆:“……”内心:說什麼也聽不清。這是要和我打拳擊?重操舊業,舊業已廢——這跟考試有狗屁關系!
他曾經為了賺錢,打過地下拳擊。
戰績不錯,危險程度也是越來越高,打算見好就收,可遇到的老闆不是好人……又被冷徹發現夜野肆在賣命似的賺錢,用盡自家權利與手段,把那組織一鍋端。
之後,夜野肆拿回屬于自己掙的錢,再也不碰拳擊。
夜野肆嘴角拉滿嘲諷的弧度,調侃:“大爺,你要是有什麼心結,可以跟我聊一聊,沒必要動武。我不會嫌你煩人。況且,老年人生氣容易中風。”
二話不說,大爺視死如歸般沖向夜野肆。他真沒想到,夜野肆就像個猴子一般,躲來躲去,攻擊他精瘦的腿部,就是不正面硬抗。
夜野肆知道自己沒那實力接住老者任何一拳,選擇能避則避。
畢竟老者拳頭是他的五倍之大。
夜野肆的操作在老者眼裡算是沒有職業道德,他怒不可遏,再次複制使用花酒藏的忌法,對着夜野肆發起密集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