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錐形火堆燃燒的火焰無聲炸開,化作一團一團烈火,懸浮在空中。
手環持續釋放電流,夜野肆被電得肌肉抽搐,但他沒有放棄驅動一時迸發而來的血脈力量,眼看花酒藏就要被人欺負,咬牙忍痛用意識控火。
奈何受肌肉抽搐以及不熟悉操作的影響,火焰猛然撲向他,直對他腦門,差一絲絲就要火燒眉毛,夜野肆瞳孔放大,豔色紅眸一閃,繼續用意識控火,所有火球驟然分開,一陣風似的刮到酋長後背上粘住,熊熊燃燒。
他見酋長被火圍着燒,在地上打滾,意識控制血脈力量弄出一個火籠把酋長罩在裡面,才松了口氣,又想起洞口有人守着,再次用意識制造出一面火牆堵在洞口。
完事後,他無力地半垂着眼簾,望向花酒藏,發現花酒藏眼眸淚光閃爍;嘴角徹底垮掉,一個勁往下拉。
他記得自己在考場信誓旦旦告訴過花酒藏會保護他。
結果,剛在一起不過兩周,他一度認為因自己能力不夠,方才差點害花酒藏失身。
他喃喃道:“小鬼……”
電流讓他疼痛到有些麻木感,夜野肆感覺自己眼眶裡流出液體,耳朵也是好像有一股溫水流下,鼻子也是。
——眼鼻耳流血了,血脈力量後天覺醒太突然會對身體器官造成傷害,加之他硬扛手環釋放出的電流,血管受損。
鼻血滴到褲子上,夜野肆緩緩低頭去看,染血的眼睛使視線有些模糊不清。
他明白自己流血了,沒有害怕,隻是無力地撇了撇嘴角,聽不到任何聲音,就擡眼看懸浮在空中的火團,心裡想着讓火團來燒開他身上的繩子。
刹那,火團如他所願移到他身後燒開了手上及腳上的繩索。
他咬牙站起身,身子卻要搖搖欲墜,腿腳發軟發酥,沒站住腳跟,一個趔趄,“噗通”跪地,雙手撐地,五髒六腑嚴重受損而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
“咳!咳咳!沒事,我沒事,絕對死不了,命大。”夜野肆猛吸一口氣,腿走不了路就跪着爬到花酒藏身邊。
花酒藏看到夜野肆七竅流血,一個勁往夜野肆身上湊,眼含淚光,問:“野肆,你哪裡不舒服?”擔心而焦急的目光追逐着夜野肆的眼睛。
夜野肆靠着模糊的視線,擡手去摸了摸花酒藏的頭發,淺淺笑道:“别擔心,我沒事,流點血而已。我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
話罷,他望着手掌,猛然竄出一團火,緊接着一股電流走過全身,身子忍不住戰栗,卻還是小心翼翼将手掌靠近花酒藏,燒開繩索。
最後,燒完花酒藏腿上的繩子,夜野肆又從嘴角吐出一口鮮血。
他實在撐不住繼續運行血脈力量,蓦然,火光全部消失,洞内發黑,洞外月光下兩個守門的人吭哧吭哧跑了進來。
夜野肆看到人影,立即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變出一團火焰,支配火焰沖出洞穴。
火焰球猶如煙花般炸開,絢麗奪目,一些掉落在茅草房上起火,一些掉落在林間枯枝落葉上瞬間引燃。
夜野肆很聰明,在受限的視線裡看洞外到篝火堆的橘紅色,猜測附近大概住人,把房子或是可燃物點燃,可以轉移守門人的注意力,待火勢不可控,就能乘亂逃跑。
他猛吸一口氣,從地上搖搖晃晃爬起來,抄起未燃盡、還有火星的木棒頭子,蓄力一轉身,對着剛從地上爬起、向花酒藏撲近的酋長砸臉上。當然,這一棒的目标在眼睛上。
酋長驟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爆鳴,實在忍受不了眼部被火柴戳進去的疼痛,抱眼蹲地。
站在夜野肆跟前的二位守洞人,手持石槍逼近他。
夜野肆的紅眸在暗光下一閃,似嗜血的野獸般凝眸獵物,看着步步逼近他的人,腿腳愣是沒有半點退縮,他猛然嗤笑出響亮一聲,神經兮兮的,嘴裡的血含不住流出,擡手一擦,扭扭脖子就拎着和他拳頭一般粗的火棍棒子,盡量控制好步子穩穩當當地走,使身體不會搖搖晃晃而看起來好欺負。
單槍匹馬與守洞那二位幹起來。
花酒藏愣在原地,有時感覺夜野肆像個瘋子,但看到夜野肆被人用石槍打在後背,心一顫,加入混戰中。
他不傻,捏起拳頭,先一腳踢人裆部,乘其忍痛抱腹,用牢不可破的手環去砸人太陽穴,動作比起夜野肆靈敏,速度不慢,三下五除二“哐哧哐哧”砸暈一人。
又幫夜野肆砸暈另一人,攙扶着夜野肆跑出洞。
洞外,目之所及出都是跳躍的火光,混亂的人群端着水救火,還有撲面而來的草木燃燒的味道和高溫氣焰。
花酒藏管不了這麼多,蹲下身,背起夜野肆就準備開溜。
“小鬼,放下我,自己……能跑。”夜野肆道。
花酒藏不應,捕捉到自己一點鐘方向高腳屋火勢不大,左瞟右瞟,發現沒人,便撒開腿就跑,但有一隻猴子盯着他看。
還沒跑出幾步,那破猴子嗓子裡就像是裝了喇叭,“喔哦喔哦喔——”大叫,上竄下跳,傳遞有人逃跑的消息。
沒一會兒,花酒藏沖向一點鐘方向的出路,被不知從哪來的、穿着獸群、拿着箭弩的三個孩子攔下。
他隻好停步,聽到身後有動靜,立即轉身,發現熊熊烈火背景下,一群野人持槍帶棒朝他們圍了上來。
“小鬼,先放下我。”夜野肆疼得倒抽氣,“我……沒事。”
見勢不利,花酒藏隻好作罷,放下夜野肆。
周圍連同自己靜了下來,他聽到“嗡嗡——”的聲音不斷接近,好似是螺旋槳和發動機運轉而産生的直升機飛行的聲音。
擡頭,星空閃閃,閃爍着紅燈的直升機就快到他頭頂,刹那,花酒藏猜測來者要麼是來救他和夜野肆,要麼背後真兇前來真實他們。
“會是誰?冷徹?我哥?”花酒藏喃喃自語。
話音剛落,天空一聲巨響——
砰!
一個煙霧彈從夜空中掉下來,“哐當”砸在地面,旋即釋放大量濃濃煙霧,圍成圈的原始人頭一次見這種場面——烈火包圍中,火光映紅的煙霧彌漫似厚重的雲群四處彌散開。
當直升機降低高度時,螺旋機和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大,花酒藏明顯感受到一陣疊一陣的大風從天空降下,吹得眼睛睜不開,擡手掩面試圖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