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葉炀秋眨眨眼。

林眠之沉吟：“不許貪多。”

得到首肯後，葉炀秋徑直走到一個酒販子跟前敲了敲木闆：“老闆，你們這兒有什麼酒？”

“喲，您算是問對了，咱這兒有三種酒。”

那老闆見來客了，很是熱情，随及打開了第一壇酒。

“此酒名為蘭陵甘露，是我不夜城下屬一個名叫蘭陵鄉的村子産出的酒。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客官，何不來一碗？”

緊接着那老闆打開第二壇酒。

“此酒名為夜汾酒，是我不夜城賣的最好的一種酒，往日外地來人了，一般都會喝這酒，到咱們不夜城不喝夜汾酒，那便不算來過。”

最後那壇酒也被打開，一打開，林眠之立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此酒名為桂花釀，取自白露那日的山間泉水加以桂花釀制而成。一夢桂花香，兩處相思長。”

桂花釀，果真是好香啊，葉炀秋終于知道為何一到這街上，不見桂花樹卻聞桂花香，原來是這桂花酒十裡飄香啊。

那老闆頗為得意：“客官，您看要哪種酒？”

“就要這桂花釀吧，兩壺，來兩壺。”

葉炀秋對前兩種酒不感興趣，大概是因為這桂花酒實在太香了，将前兩種酒的香味全遮住了。

“好嘞。”那老闆舀了兩壺桂花釀，遞給葉炀秋。

葉炀秋付完錢之後，接過那兩壺酒，獻寶似地遞了一壺給林眠之：“師尊，快嘗嘗，這酒老香了。”

一邊說着，葉炀秋一邊擰開壺蓋，喝了一口，隻覺得綿軟爽口，比起師傅的寒潭香，此酒不算烈。

林眠之也喝了一口，入口前就是撲鼻的桂花香，入口之後，其中滋味更是綿延不絕，一口下肚，隻覺得唇齒留香，果真是好酒。

在這熱鬧的街市上，林眠之與葉炀秋二人就像是平凡的衆人，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邊微黃的燈光照亮了整個不夜城，很難想象這不夜城的夜晚勝似白天，甚至比白天更加熱鬧。

“師尊，阿秋是不是老讓你擔心，你會不會嫌阿秋煩，有一天趕走阿秋。”

葉炀秋那壺酒已經空了大半，他似乎有些醉了，臉頰有些泛紅，眼淚汪汪地。

林眠之拿走葉炀秋手裡的酒，心神不甯地别過臉，趕葉炀秋走倒是不至于，但是他會走。

葉炀秋又偷摸拿回酒壺，猛灌一大口，喝完還“嘿”了一聲。

“你這孩子。”林眠之扶額，真是造孽，他就不該讓一個孩子喝酒。

林眠之的聲音在葉炀秋聽來猶如天籁，于是葉炀秋咧着嘴仰起頭看他，心中有一種想揭開面具的沖動。

他帶的那面具真不好看，明明相貌英俊，卻總是喜歡把臉遮起來，這樣的臉我是日日都看不夠的……不過這樣也好，隻有我才能看見他的臉。

這樣想着，葉炀秋拉住了林眠之的手，看表情十分心滿意足。

小藍跟在後面不知為何歎了口氣。

一路搖搖晃晃到了城西的嶽來客棧，葉炀秋早已就将他那壺酒盡數喝完，還吵着要喝林眠之那壺酒。

林眠之自然是不同意，葉炀秋這酒品，太差了。

葉炀秋一路上一直吵吵鬧鬧不肯罷休，甚至整個身子都挂到了林眠之身上，嘴裡還不停地說着林眠之的好話，比如他的師尊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是對他最好的，他們要永遠在一起。

雖然聒噪，但林眠之卻隻覺童言可愛，隻是葉炀秋就是不肯好好走路，老讓林眠之背他。

林眠之心中暗道，以後再也不給他喝酒了。

最後林眠之背着葉炀秋到了嶽來客棧。

訂好房間後，林眠之将葉炀秋放到床上，隻覺得渾身都是他的酒氣，很難受，需要馬上洗個澡，于是找小二要了桶熱水，準備好好洗一下。

在脫衣服之前，林眠之鎖上了房門和窗戶，最後還看了一眼醉倒在床上的葉炀秋。

葉炀秋雖然醉了，但他還沒完全醉，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用微弱的聲音喃喃自語：“林眠之，我有點喜歡你了，怎麼辦……”

意識模模糊糊的，葉炀秋還不想睡，但的眼皮子快撐不住了，馬上要閉上時隻看見一個人影将衣衫盡數褪去後走入屏風進入浴桶。

“白，好白，真好看……”葉炀秋傻呵呵地笑着，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絲毫沒有察覺他已經流出了鼻血。

泡澡的林眠之心緒不甯，這些年來，在這個世界似乎過習慣了，他有時會問自己，如果真到了要回去的那天，他能舍得嗎？

穿好衣服擦幹頭發後林眠之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準備給葉炀秋蓋個被子，結果看見葉炀秋趴在床沿上，一動不動，湊近後發現他鼻下還莫名其妙流了鼻血。

許是喝酒上火了。

這樣想着林眠之轉身拿了個毛巾将葉炀秋的臉擦幹淨後，又把他抱到床中間，自己将就着在椅子上湊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