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小調回蕩在樹林裡,除了這個時斷時續的音調外蟲鳥俱寂,襯得這聲音尤為陰森可怖。
龐大的身影伴随着歌聲如幽靈一般在林中遊蕩,突然他腳步一頓,頭顱轉向右邊,淅淅索索的聲音正從那邊傳來。他并沒有如這座山中的其他鬼一樣聽見響動就湊上去,反而向着反方向退去。
就在這時,一枚苦無直射而來,直接插入這隻巨大的怪物體内。
“誰?!”誰料怪物怒吼一聲不進反退,竟然是想要逃跑。
“啧!就是這樣躲到現在的嗎?”林中傳來男人的聲音。
後退的身影聽到這話猛地停下:“被發現了!被發現了!發現了!啊啊啊啊!”
非人的叫喊聲越發高昂:“被發現了……那就死吧!”
陰影籠罩而來,然而樹叢中突地閃過一道水波。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擊!”戴着熟悉狐面的人沖出來,雙手交叉着滑過怪物的脖頸,一顆畸形的頭顱高高飛起,落在地上,滾到一雙皮鞋跟前。
“這就是鬼啊……”刀刃緩緩從金紅的刀鞘中抽出,然後沒有半分猶豫地刺入頭顱,将其固定在地面上。
狐面少年如羽毛一般輕巧地落下,身後噴濺着鮮血的巨大身體仍在活動,月光下,那軀體上遍布的手臂猙獰地揮舞着,然後被回身的少年一一斬斷,血如雨下。
即使如此,它們仍舊抽動着,被斬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被釘穿在地面上的頭顱咧嘴笑着:“哈哈哈哈!殺不了我!你殺不了我!普通的刀殺不了我!你……”
視線突然被似曾相識的面具占據,頭顱怒目圓睜:“這是哪個混蛋老頭的面具!這個面具!你和那個小子是什麼關系!”
頭顱記得這個面上有着疤痕的狐面,因為那是他記憶中鱗泷老頭最強大的弟子,如果不是因為砍了過多的鬼導緻刀刃變鈍,恐怕那小子當時就能将他斬殺。
但那個小子已經死了,被他捏爆頭顱,身體自然也被吞食,不可能再出現。但這一刀的感覺……
“你究竟是誰?!你……唔——”頭顱張大嘴扭動着發出聲嘶力竭的質問,然後被趁機捅進去一隻金屬保溫杯。
絲掏出手帕清理着指尖不小心沾上的血迹,輕聲說:“抱歉,他實在是太吵了,我擔心會将其他東西引過來。”
“呃……絲小姐這樣做沒問題。”锖兔提着千手扉間借給他的刀走過來,看着依舊在掙紮的鬼,眼中露出一絲釋然,但他并沒有感覺到多少喜悅,逝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被這隻手鬼害死的人也不會複活,但至少他再沒有機會對往後參加選拔的孩子們出手了,這樣……鱗泷老師如果再收下弟子,應該就不會自責,認為是自己教導不力導緻弟子們白白失去性命了吧!而這個秘密,将被永遠埋葬。
千手扉間背着松山久幸走過來,順手用手裡劍将一隻想要偷襲的手釘在地上。
松山久幸隻看了一眼就皺緊了眉頭,這場景比他們攻進組織基地的場面也不遑多讓,而且還要更加怪異恐怖,至少組織成員不會渾身長手,變成這副超越人類認知的惡心模樣。
“還沒死,就在這裡等嗎?要不還是拖到藤花林那邊去吧,這裡的環境……咦~”刺激的氣味争前恐後地鑽入鼻腔,松山久幸此刻恨不得喪失嗅覺,“要在這裡一直等到日出,那我還不如直接住進ICU。”
千手扉間再次扔出一枚手裡劍貫穿一隻扭動的手,然後手指勾了勾系在上面的線,将其拖過來:“走吧,這裡的樹太高大,即使太陽升起也照不到多少陽光。”
一個狐面少年,四個戴着頭套的奇怪人士一起動手将被切成碎塊的鬼綁起來拖走。
“小心别漏了。”一期一振有點不适應地推了推脖子上的垂耳兔頭套,頭稍微晃動,兩側下垂的毛絨耳朵就會打在臉上,雖然隔着頭套感覺并不靈敏,但果然還是很奇怪,視野也受到了一些限制。但比起松山大人強力推薦的絲襪頭套,他覺得這點限制也不是無法接受。
一期一振已經能想象到在他沒來之前,店鋪的大家在工作之餘,晚上究竟還有着怎樣豐富而精彩的“夜生活”,以至于松山大人掏出頭套的動作如此娴熟,而千手扉間甚至在這個建議被提出的瞬間就異常自覺地使用變身術先一步給自己換了張臉。
一期一振覺得自己應該坦然面對,但……果然還是好羨慕啊!扉間先生的忍術真是實用,要不下次同僚過來的時候問問他們有沒有類似作用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