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聲音藍谪語睜開眼睛,她雙瞳剪水,像一條布滿寶石的河,被她望一眼,生命就像到了最珍貴的時刻,心裡也是美美的,就是死了也再沒什麼遺憾了。
方遮意在她的注視下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藍谪語除了剛開始的驚訝,已經恢複淡定,面容上的神情如同遠山近水,相較于方遮意的緊張,她就顯得從容得多,明明她也隻是一個小姑娘,卻有着超乎年齡的沉着。
她面上帶上了微微不解,仰頭看他,“看來藍家的護衛和法陣都是些擺設,竟三番五次讓你闖進來。”
方遮意一聽連忙解釋,“藍姑娘你别生氣,我隻是……隻是……”
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直接沒了聲音,耳根也紅了,他暼到石桌上的藥碗,急中生智道:“我是來看你喝藥的。”
藍谪語:“……”
他把藥遞給她,有些不好意思,“藍姑娘,你把藥喝了吧。”
藍谪語扯起唇角,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我不喝。”
或許是因為身體虛弱,她的目光顯得比素日柔和許多,見他露出慌張和局促的神色,便解釋道:“因為它根本就不可能治好我的病。”
她說得雲淡風輕,方遮意端着藥碗的手一斜,滲了些藥汁出來,他壓下心中的慌亂,詢問:“那你告訴我,該用什麼治才有效?”
“其實,根本就治不好。”藍谪語如實回答。
方遮意整個人定住了,怔怔地看着她。
“所以,以後你不必再來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何必呢?”她不蠢,眼前這人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情思她知道那是什麼,況且這樣的情景她也經曆過很多,莫說府上的護衛,整個雲合,隻要有關于她藍谪語,無不是蜂擁而至,就為了她這張臉,她的家世。
那些男人制造出的邂逅相遇,刻意地款款溫情,帶着目的性的接近,因為不是出自真心,各種漏洞百出,就像跳梁小醜。
起初她覺得他們也是煞費苦心,就陪他們演演,戲演完了,他們卻入戲太深,真情流露,這可就破壞規則了,大家都是演戲,你卻先當了真,沒必要的事偏讓它發生,那隻能怪你自己意志力不堅定,自讨苦吃。
面對死纏爛打,她也有的是方法,光是她的病就已經足夠勸退一半人,剩下的一半人,像煩人的蒼蠅,趕不走,那就隻好震懾,雲合藍家這四個字就是鎮壓他們最好的武器,誰也不敢造次。
在她看來,方遮意和以往那些個男人沒什麼不同,解決這種桃花,她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