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雪客。”姬禾淡聲打斷他,“你知道你最惡心的一點是什麼嗎?”
甯雪客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給自己的虛僞嘴臉蒙上一層身不由己的面紗,把做的錯事歸咎到他人身上彰顯自己的純白無暇,又在背後給人一刀反過來卻裝可憐,好似世上最無辜的人就是你了,你就這些伎倆,都沒有新的嗎?”
姬禾面不改色說完這番話,平淡得仿佛不是面對仇人,她鎮定到甯雪客已經掀不起她半分情緒,除了殺他會有快意,任何時候她都不屑跟他有任何交集。
她所認識的人中,沒有人比他更惡劣,更令人作嘔。
曾經她所交付的真心在一次次背刺,欺騙後成為正中她眉心的箭,從那時起她就已經決定此生不會再付諸感情。
甯雪客默然良久,輕嗤一聲,“師姐說得對,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光你厭惡,我也早厭惡了自己。”
“我殺不了你,你一定很得意。”姬禾冷漠地看向他,“但不要得意太久,人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甯雪客笑得不以為然,“所以你想說因果報應?”
他望住她眼睛,裡面清泠泠的,一片冷寂,這樣的目光很熟悉,熟悉到他不用特意去回憶,心中就能躍然湧上那些曾經專屬于他們之間的情景,每一次都是這樣一雙眼睛,每一次都像是用刀鋒镌刻的清晰,磨滅不去。
那種煩躁壓抑的感覺又出現了,悶悶地堵在他胸口,甯雪客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心為什麼會跟着她冷漠的眼神一揪一揪地疼。
姬禾譏嘲地牽了牽嘴角,“所以在此之前,别再出現在我面前。”
“這麼絕情,想看看你也不行?”甯雪客一副他們之間沒多大仇恨的樣子,在他眼裡那些不好的過往仿佛都不值一提,卻不知道已經成為他們今生永不可跨越的鴻溝。
姬禾不再看他,“真惡心。”
甯雪客再次表情一凝,他聽過無數謾罵,比這嚴重的多了去,可都比不上從她口裡說出來的殺傷力大,是真正打擊到他内心深處,讓他生出前所未有的無措。
他還想再說什麼,姬禾已經轉身走了,似乎多跟待一刻都令她難以忍受。
甯雪客默默捏緊了手中翎扇,平常八面玲珑,很有主意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是抱着跟她求和的想法而來,卻忽略了曾帶給她的傷害。
來日方長,他這樣勸自己,最起碼她跟他說話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