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絲一直看着秦霄枝，秦明暖看着兩人，笑了一下。

“那什麼我就先走了，你倆慢慢聊吧……”

最後幾個字，秦明暖刻意放緩了語速，看着兩人笑了一下，轉身走出了醫院。

嗯？笑什麼？我臉上還有飯粒嗎？

秦霄枝想着伸手摸了摸臉，但臉上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

“沒事。”

秦霄枝将手放了下去，看了看四周最終停格在西角走廊。

“同桌陪我去看看我媽吧。”

“好。”

燕之絲的手機這時又響了，燕之絲看了下手機屏幕，按下了接聽鍵，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表情越來越嚴峻，将電話挂斷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秦霄枝。

“我可能要先失陪一會兒。”

秦霄枝點了點頭。

“好，你去忙吧。”

燕之絲摸了摸秦霄枝的頭，轉身也走出了醫院。

摸我頭幹什麼？難道我頭上也有飯粒嗎？？

秦霄枝穿過走廊上了3樓來到了他母親所在的病房門口一一“304”，深呼吸了一下，推門進入。

“媽，我來了。”秦霄枝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脫下外套挂在了旁邊的衣架上。

病床上的女人雙眼無神的躺着，盯着天花闆，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這就是秦霄枝的母親，秦嶺，中度血管型癡呆患者，患有語言障礙。

秦嶺無意識的張了張嘴，最後合住繼續盯着天花闆。

秦霄枝坐到了病床旁，像是在跟秦嶺對話也好似是在喃喃自語。

“媽，你見我是為了什麼？”

秦嶺盯着天花闆。

“媽，現在我來了，你能跟我講講你今天早上想見到我是為了什麼嗎？”

秦嶺手指微微動了動，緩緩偏頭看向秦霄枝，但隻是換了個方向發呆而已，依舊毫無回應。

“算了。媽，我上一年去打工，終于把學費賺夠了，周一我去學校時認識了不少朋友，有馮亍，核淮，甯淑靜……哦，對了！還有我的同桌，燕之絲。”

秦嶺眼神微微亮了點兒。

“媽，我有新朋友了，我不會像在初中時一樣被欺負、被孤立了，我有能力保護我自己了，我最近在努力補高一的課程，平時也會兼職，不過放心，我可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秦霄枝說着說着打起起來，目光從秦嶺轉移到旁邊櫃台上放着的相框。

相框裡的照片是一家三口，一個漂亮溫柔看起來不過22出頭的女人和一個英俊開朗也就30出頭的男人抱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

沒錯，這是秦霄枝一家的全家福。

“爸，你看到了吧！我可以照顧好媽媽的，你在那邊還過得好嗎？對不起。”

秦嶺突然清醒，看着面前的秦霄枝，顫抖的手微微浮上了秦霄枝的面龐，嘴巴呢喃着：“小……小枝……”

秦霄枝摸着秦嶺的手，感受着臉上的溫度，最終還是忍不住淚慢慢滑落。

“媽……”

秦嶺看着秦霄枝，心又難受起來，眼中也含淚，心裡不禁想。

如果不是我，如果我沒得病，如果不是這個家庭，小枝也不會在上學的年紀去打工……不會在熱血方剛的年紀擔起家庭的重任……都怪我……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會好了？對，隻要我死了……

“小...小枝。”

秦嶺看着秦霄枝，默默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将照片遞給了秦霄枝。

“小枝，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我也知道我的病……肯定是治不好了，媽這些年來瞞了你很多……這……張照片給你。”

“媽，這是誰？”秦霄枝接過照片，看着照片上那個陌生的男生。

“他是……”

秦嶺沒有說出最後兩字，她想說特别想，但新的腦血管事件又陷入了癡呆狀态。

“好吧，那下次再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