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人接話:“什麼蒼蠅屎?”
簡夢雨别有意味瞥郁霧一眼,抿唇默默地笑,硬是把所有人胃口吊足了之後才緩緩開口:“就是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八卦,我一高中同學,在我手下做事,結果和辦公室有婦之夫搞上了!在辦公室裡暧昧的喲!就差原地開/房了!我當時還好言相勸她不要當小三,結果你猜她說什麼?”
“她說什麼呀?”
“你快說呀!”
“她說——”簡夢雨拉長了音調,眼神隔空緊緊盯着郁霧,“她說我呀跟不上時代了,别人碗裡的才更好吃!還說我老封建!一個男人算什麼,她高中就一次性睡三個了!”
“天呐她真這樣說?”
“我靠!高中還沒成年呢!”
“牛逼!雙/飛還不能滿足她?”
“噢噢,就是上次你給我說的你給公司舉報了她結果你反而被開除了?”
簡夢雨重重點頭,“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整個公司高層就是靠不正當男女關系發家的!啧啧啧....果然還是要能夠豁出去才能往上爬.....”
周遭哄笑一片,一陣陣嗡嗡細小議論聲。
.....
一句一句,戳她心窩子。
郁霧整個人都是麻的,垂着眼睫,一直沒吭聲,放下酒杯,向簡夢雨投去一眼,她得意又挑釁地挑眉。臉上寫滿“今晚勢必讓你身敗名裂”的意思。
前戲唱夠了,輪到高/潮部分了,是時候把這個高中就亂搞男女關系的破鞋名字給挖出來唾棄一番了,在場的一個個鉚足了勁開始猜名字,偏偏簡夢雨不說是或不是,隻高深莫測地抿唇笑,惹得大家推搡着哄笑一片。
越是這種欲拒還羞的半遮半掩,反而讓四周的人越發亢奮,聲音漸漸高昂,誓要把這個富家千金小三的名字給挖出來。
一片嘈雜中,宋蔓用手臂推袁音,示意她該上場了。袁音咳兩聲,直截了當沖郁霧開火:“我越聽越感覺,這個人是你诶。”
空氣沉頓,落針可聞,身遭視線漸漸看向她。
郁霧微微一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高中就勾引男生,免費公交車,不知廉恥地出風頭,甚至連柯延臣都被你纏上過,不是嗎?”袁音臉色挂着明晃晃的刺眼笑容,視線直直逼視過來,吃瓜群衆的視線也如同潮水一般看過來,好奇嘲諷鄙夷全都寫在臉上。
聽到自己名字,邊緣化一晚上的柯延臣終于掀開眼簾看過來,然後視線緩緩看向郁霧。
郁霧沉默與他對視,喧嚣的風灌入她的耳朵,心口湧現好多種情緒。青春期那些不明不白的惡意再次呼嘯而來,幾乎瞬間壓垮她。可她強撐着,她知道,如同以前很多次,她隻能靠自己。
“證據呢?”郁霧心跳如雷,随時要跳出胸腔,指尖有些抖地扣衣角,盡管整個世界正在慢慢不受控地坍塌,她面上依然波瀾不驚。
簡夢雨從她那大号lv包包裡拿出相機,揚了揚,“你确定要看嗎?當時你在籃球場狼狽往柯延臣身上蹭,被全校罵傻逼的樣子,我全都保存下來了。如果你現在給我道歉,承認自己所作所為,我還可以給你留個面子。”
這邊沙發區激烈的碰撞吸引了更多的人圍在這裡看熱鬧。
郁霧腦子嗡嗡直響,這幾個月發生那麼多事,從天堂到地獄好幾次輪回,每次都是精疲力竭。沒想到簡夢雨居然還有她和柯延臣有交集的視頻,一旦公之于衆,柯延臣可能也會相信這些謠言。
而且,她不想再回憶那強烈屈辱感的一幕。每次想起,就是一次淩遲。
狼狽。
......
她看向柯延臣,他也正看向她,各自蘊含千言萬語。
偏偏她不能出頭,否則她馬上把相機手機砸成稀巴爛。偏偏柯延臣不喜歡女生太過鋒利,偏偏柯延臣隻喜歡毫無攻擊力的小白花。
“夠了。”柯延臣一句話,壓住了層層疊疊的浮躁議論聲。他威壓十足地警告性盯簡夢雨一眼,然後緩緩轉向袁音,目光不悅。
袁音不自在心虛抖了抖,抿唇不再吭聲,反正郁霧已經被架起來了。
可是簡夢雨不怕,她此時此刻隻陷入報仇的快感之中,一臉的鬥志昂揚。
宋蔓看似正義地弱弱發聲一句:“是真的,我給你說過很多次你都不信。”
柯延臣眼神銳利,眉眼壓着,那股氣已經到了邊緣,“我說夠了。”
宋蔓知道他這是真生氣的意思,慢慢靠回沙發椅背,不說話了。
氣氛壓抑,暗湧流動。
壓低聲音的嗤笑訝異聲環繞在郁霧耳邊,帶着粘稠惡意的目光牢牢釘在她臉上。
她靈魂仿佛抽離出來,漂浮在這片粘稠浮躁,駁雜缭亂的圈子裡,扭曲的各種猜忌玩笑幾乎要将她溺斃。
.....
“看來你是不打算道歉了。”簡夢雨冷笑,“好啊,那我就把視頻隔空傳送給在場所有人,讓大家看看你高中往柯延臣身上倒貼的狗樣,還有你和有婦之夫勾勾搭搭的照片!”她低頭滑開手機,聳聳肩,“我給過你機會的。”
環繞在郁霧周圍的的人影又開始竊竊私語,不時發出刺耳的嗤笑聲。這個腐朽的圈子裡大多都有點陰暗事,可她們仍然一副正義使者的模樣摩拳擦掌,一旦證據出來就要把根基不穩的郁家狠狠打下去。
吃瓜群衆們紛紛拿起手機,打開手機隔空傳送權限,冷光映在她們充滿惡意窺探欲的扭曲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