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崩壞掉的甄嬛傳 > 第16章 當皇後把天聊死

第16章 當皇後把天聊死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消息傳過來的時候,是當天的酉時一刻,安七在朱夫人寸步不離的陪伴下盯着更漏仿佛生無可戀。

繪春急急忙忙跑進來,說:“娘娘,太後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安七便有些疑惑:“這樣晚了,太後從未做過如此要求……”

繪春又面向朱夫人,臉色極差的說:“太後讓夫人也過去。”

安七有些驚詫,心知恐怕此事不小,便道:“既如此,夫人與本宮同去吧。”

與安七的不解和沉着不同的是,朱夫人臉上的是興奮和自信交雜的表情。

安七這才知道,原來朱夫人是帶着朱柔則博個彩的來了?

所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那可不是賭對了嗎?

朱柔則從一個六品官的正室一下子成了一國之母,其中的好處豈止是百倍的變化啊?!

可安七表面上還是維持着一無所知的慎重,這是天子近身嫔妃必須要有的端莊持重。

太後的頤甯宮裡,不僅有面色凝重的太後,也有一臉堅持的玄淩和羞澀又帶着小女兒情動紅暈的朱柔則。

一看到這個架勢,朱夫人面上就喜笑顔開了起來。

而後知後覺的安七把四個人一一看過才陡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安七扶着後腰要給太後和玄淩行禮,太後連忙讓竹息攔住她,并扶上床榻,親昵的拉過她的手,說:“你來了,月份這樣大,就不要講究這些虛禮了。”

安七勉強一笑,擔心的問:“姐姐為何與皇上在一起?可是出了什麼事麼?姐姐是頭一遭進宮,也怪臣妾沒有把規矩說明白,又沒讓剪秋她們幾個跟着,若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太後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不要與姐姐計較。”

朱柔則臉上的悸動因為安七的這幾句話頓時散了個幹淨——她終于意識到她是在勾搭自己的妹夫了。

太後是何等精明的人?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朱宜修是一個聰明又敏感的人,這也是她看中朱宜修的原因。現在朱宜修這個表現又何嘗是真的不懂?太後知道她是不想放棄最後一點希望罷了。

可是太後不能讓她這樣自欺欺人。

和自己這個庶出的侄女比起來,她更心疼的自然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于是她說:“宜修,哀家也不瞞你,今日叫你這個時候過來,也是要商量這件事。”

安七眸光微微變換,卻還是順從的說:“太後請說。”

太後欲言又止,到底是歎了一口氣,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哀家知道你其實猜到了。皇帝這件事确實做得不對,可是皇帝非要,哀家也沒有辦法……皇帝想要迎娶阿柔,以皇後的位分。”

安七的表情一下子空白了,再看時,連唇角也在細微的抽搐:“臣妾……臣妾不明白。”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細弱而不可置信的說:“臣妾還有兩個半月,就能産下皇上的長子……”

玄淩一直梗着的脖子在看見安七進來的那一瞬間,其實就微微地軟了。他不由自主的看着安七,自然也就察覺到了安七除了最開始看了他一眼之外,就再也沒給過他一個眼神。

現在聽了安七的話,心裡的愧疚感一下子翻天覆地的蓋了過來——可是讓宛宛隻做一個妃子,卻又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太後的臉色含了太多的不忍和心疼,卻還是說:“哀家知道,皇帝也知道。哀家自然是心疼你的,若是你同意阿柔入宮,哀家就同意,若是你不同意,哀家就當此事從沒有發生過,可好?”

安七何嘗不知道這位老人家就隻是做個樣子出來罷了?真是擺足了和藹可親知事明理的架子呢。

她若是真的讓安七來選,她難道不知道安七是一定不願意的嗎?

誰願意放棄原本唾手可得的正妻之位?何況當初的承諾是那麼的好聽,如今孩子又快要出生了,這麼個節骨眼兒讓她自己退讓?這和掘人祖墳又有什麼差别?!

太後這麼問,不過是想讓安七主動退讓,這樣她就可以順了皇帝的意,又披着寬容無奈的皮子,還能名正言順的心疼一波安七,簡直一舉多得。

原本的朱宜修就是這樣,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說——臣妾本為庶出,忝居高位已經是惶恐不安,再要成為皇後本就害怕難以服衆。如今姐姐來了卻是正好的,何況皇上又喜歡姐姐,姐姐又是嫡出,又是天下皆知的才貌雙全,由姐姐來做這個皇後比臣妾合适,臣妾自然歡喜。

庶出。

她是在自己戳着自己最大的傷疤,隻是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沒有人會真的幫她,她不得不如此。

當時的玄淩是什麼表現呢?

他看着顫巍巍行禮的朱宜修,自然是有那麼一絲愧疚和心疼的,但是這一絲愧疚心疼根本比不上朱柔則要名正言順嫁給他的狂喜。他當着朱宜修的面,把朱柔則抱起來轉了三四圈。

這兩人歡喜的笑聲,如同最鋒利的匕首,将朱宜修本就疤痕累累的心刺得千瘡百孔,這一次卻是連補也補不上來了。

那個時候,安七甚至分不清她是心疼朱宜修多一點,還是痛恨朱柔則和周玄淩多一點。

安七感到肚子有微微的抽疼,這讓她的臉色微微發白,但是因為上着精緻的妝容而不顯眼。

安七的臉在頤甯宮橘黃而明亮的燭火下顯出來一種遊離于塵世的脆弱感,她一手捏緊了帕子,還是問道:“皇上……一定是非姐姐不可麼?”她仿佛沒看見太後一下子有些不悅的眼色一樣,頓了頓,又說:“不能是其他人麼?”

太後在她說出第一句話時,臉色就變了。

她問的是讓不讓朱柔則當皇後,等于是默認了朱柔則一定會進宮的事,而且她當然是希望安七一口答應的。可是安七反問的卻是讓不讓朱柔則進宮,這是根本沒有讓出皇後這個位置的打算啊。

這時候朱夫人上前說:“太後娘娘,既然皇上喜歡,那就按照皇上的意思來辦就是了,又何必再問其他人?”

太後暗罵一聲蠢貨,神色嚴厲的說:“這裡可有朱夫人說話的份?且安分點吧!”

朱夫人一下子退了回去。

她到底還是害怕朱成璧這位太後小姑的。

玄淩此刻内心分為了兩半,一半是對于要讓宛宛嫁給他的堅持,一半卻是感覺小宜馬上就會消失不見的恐慌。

因為這樣撕裂的心思,玄淩罕見的沒有像之前回答太後的那樣激動,而是頓了好一會兒,才說:“小宜,朕知道是朕辜負了你,可是宛宛這樣好,與朕又是一見傾心。朕時常聽你說起宛宛對你多麼的好,若是宛宛入主中宮,憑你是她唯一的妹妹這一點,在這宮裡也沒有誰敢看不起你,你也是一人之下罷了,朕給你貴妃的位分,可好?”

安七的腹痛更強烈了一些,額角已經出現了兩點細汗,聞言連呼吸都停了一下,忍了又忍,才說:“是啊,一人之下。”她低頭看了看扶在肚子上的手,露出來的腕子上有着一個碧玉通透的镯子,她走神似的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她的語氣是滿滿的失落,和了然的寂寞:“姐姐的美貌,姐姐的才情,姐姐的優秀,全世界沒有誰會比我更清楚的。我早就知道沒有男人可以抵抗住姐姐,當然包括我的丈夫,可是我還是把姐姐接進宮裡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安七的眼睛是沒有聚焦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茫然,似乎是在表示“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的意思,就像玄淩無數次感受到的那樣,她好像随時會離開這個世界。

玄淩心裡的恐慌一下子壓過了那些堅持,身後的朱柔則也從那種悸動中掙脫了出來,卻難堪的不敢開口說話。

安七漫無目的的說:“我隻是……我隻是太相信姐姐對我的愛。那是我生命的前十五年裡唯一的光,我隻是太相信她會為我稍微多想一想。我想,姐姐如果知道會見到我的丈夫,一定會考慮我的心情而稍稍含蓄一點的——直到我看見姐姐恍若神仙妃子一般的隆重裝扮,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錯了。”

安七微微的躬了一點腰,希望借此緩解一下腹中的疼痛,接着說:“所以姐姐,你想嗎?你想要做皇後嗎?”

朱柔則沒想到安七會突然問她——她從來沒有這樣直接面臨過别人的責問,一向都有的是人攔在她前面,她需要面對的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美好。

朱柔則有些慌亂的抓住了玄淩的衣角,說:“宜修,宜修,我不是……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玄淩心疼的握住朱柔則的小拳頭,說:“小宜,你不要這樣對宛宛,她是無辜的,是朕一定要娶她。”

她的丈夫在她面前這樣迫不及待的維護她的姐姐,好像他的姐姐連那一句平淡的問話都無法承受一樣。

安七想說的話一下子就吞了回去,臉色肉眼可見的痛苦了起來。

玄淩甚至看見了她眼裡的霧氣。

可她終究沒有流出眼淚來。

安七隻是慢慢的把袖子拉了下來,直到它完全的遮住了那隻镯子,然後在一室的寂靜裡,笑了一聲。

沒有人覺得那是釋然或是愉快或者任何正面的情緒。

那裡面滿滿的都是苦澀。

這個大着肚子,額頭上出了明顯細汗的女人,腰部微微弓着,一隻手神經質的在炕桌上敲打,說:“臣妾明白了。随便吧,怎樣都可以,随便吧,真的。”

安七把手指蜷縮起來,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再一次站起來,什麼太後什麼皇帝皇後,她都不想去想了。

她想不明白的。

她遊魂一樣的離開頤甯宮,隻輕飄飄的留下這幾句重複的話。

“臣妾不在意的,随便吧,随便。皇後什麼的,貴妃什麼的,或者什麼愛,什麼承諾,随便吧。”

太後也驚呆了。

在她的認知裡,安七是一個機敏内斂的人,她暗示得這麼明顯,安七不可能不知道她希望的回答是什麼。

可安七還是說了那麼多話,到最後也沒有順着她的意思表示自甘讓位。

或許……她其實也并沒有那麼了解安七?

太後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安七身上的那種與塵世幾乎可以說是格格不入的氣質,這樣明顯的爆發出來,她活了一輩子了也沒見過幾個人這樣。

安七有多格格不入呢?

太後知道朱柔則美,也知道阮嫣然美。這種美讓所有見過她們的人都覺得這樣的美人就不像是人世間會有的。

安七當然也是好看的,但是跟那兩人根本就不能比。可她剛才真的覺得,要是比起來的話,安七反而是那個更不可能在人間出現的人。

安七随時會化為塵埃而離開。

這是太後當時唯一的想法,以至于太後沒能開口攔下她。

玄淩不知怎的,下不了那個口了。

他當然知道他此時此刻是應該開心的,他甚至理直氣壯的覺得安七也該為此而感到開心。

可是安七的反應是那麼明顯的告訴他,她現在很難過,難過到連禮數也顧不周全了,就這樣飄走。

玄淩的心一下子如同刀剜一樣的難受,可……可他看看宛宛,還是在臉上浮出了笑意。

而很快,玄淩就知道他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

因為那個溫和的、會羞澀的小宜,徹底不見了。

乾元二年三月二十三日,皇帝周玄淩迎娶名動天下的朱府嫡女柔則,百裡紅妝,大赦天下,盛極一時。

但是其實在這一天之前,朱柔則就已經住進了紫奧城。玄淩為她加急修整了昭信宮,主殿起名為柔儀殿。

玄淩也去見過安七,彼時的安七已經恢複了平和的模樣,似乎怎麼看都沒有問題的樣子。

玄淩的心思确實也不在安七身上,隻随意看了看問了問,就又去了朱柔則身邊。

安七感歎:【原來這就是所謂命中注定的愛情啊。】

系統都有些心疼于自家宿主方才的表現,這會兒異常乖順,說:【這個任務不好做就在這個地方,玄淩和朱柔則是命中注定的一見傾心。系統統計出來的唯一一個方法,就是阻止他們兩人見面。】

安七搖頭:【這向來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你想想都知道,要避開他們兩人見面有多困難?玄淩是皇帝,他想去哪裡你難道還能攔住他?也是因為他是皇帝,哪怕朱柔則已經嫁給段程綱了也是沒用的,自古以來搶奪臣子妻子的皇帝難道還少嗎?】

系統據理力争:【可任務者不一樣,身為系統,我可以很盡職的告訴你,玄淩和朱柔則的見面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不需要你注意,我可以全年無休的幫你盯着他們!】

安七還是搖頭,耐心的給它分析:【可是這樣做沒有意思的。朱宜修是希望得到玄淩的愛,換句話說就是,她希望她在玄淩心中的地位要比朱柔則的高。如果一直避着朱柔則,或許任務會簡單很多,但是朱宜修心裡一定會一直有一根刺的。她會想如果玄淩看見朱柔則了,會不會還是馬上就抛棄她?她會一直過不去這個坎。我之前就想了很久,你說的辦法我早想到過,隻是這個辦法就像是朱宜修怕了朱柔則一樣,太憋屈了。】

系統原地飛了好幾圈,說:【所以我就是不明白人類這些彎彎腸子,唉。】

安七充分的了解到朱宜修的不甘、憤恨和絕望,所以她才會兵行險招。

她定制的劇本對她的演技要求很高,而且限制性也很大,甚至可能最後的結果是傷敵八百自毀一千……可是她仍然決定這麼做。

這是朱宜修的願望,也是安七為數不多的心疼。

安七在和系統說這些話的時候,表面上是維持着同一個動作同一個表情的,她隻是靜靜的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仿佛在發呆。

玄淩在的時候,剪秋不敢說話。

現在玄淩走了,剪秋簡直心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實際上已經掉出來了。

剪秋跪在地上,大着膽子把手擱在安七的手上,勸道:“娘娘,您别難過,皇上他……他心裡還是有您的,至少皇上說會給您貴妃的位分不是嗎?”

安七略顯遲鈍的搖頭,說:“不一樣的,剪秋。”

剪秋當然知道這不一樣——皇後和貴妃那能比嗎?

剪秋心疼壞了,又說:“娘娘,您不看着奴婢,也要看着您肚子裡的小皇子啊。您再這麼郁郁寡歡下去,小皇子也會難過的,是不是?”

安七聽到孩子,眉眼似乎波動了一下,卻又陷入了極度的哀傷:“孩子……他本來可以是嫡出的,是不是?”

剪秋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打了自己兩耳光:“都是奴婢不會說話,娘娘不要多想!”

安七閉了閉眼,落寞地說:“本宮累了,睡吧。”

與朱柔則被封為皇後的旨意前後腳下來的,還有封娴妃為娴貴妃、齊昭儀為端妃、甘婕妤為賢妃、苗婕妤為德妃,湯良娣為容華,陸小媛為芬儀的旨意。

明眼人都知道為什麼端妃明明入宮最久卻位分最低——齊不遲已經死了,齊敷不是不行,他就是……沒有甘、苗二位的家人厲害。

這就導緻賢妃和德妃的氣焰空前的高漲了起來,連帶着湯容華和陸芬儀也跟着瞎蹦哒,間接導緻端妃更加的深居簡出了。

端妃對安七其實還是挺有好感的,她也知道玄淩和太後給安七的承諾,這件事出來之後,她來看望過安七幾次。

她覺得安七馬上就要圓寂了。

此人就垂着頭看着自己的镯子,誰來了也沒差别,也不說話,也不管事。以前還會叫她摸一摸自己肚子的,現在也沒有了。

昭陽殿的四季丫頭變着法子的安慰,可最多也隻是能讓安七敷衍的扯一扯嘴角,并不能讓她真的開懷。

大封六宮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包括一向端莊自持的端妃,也出于人道主義對朱柔則表示了恭喜。

唯有安七,從頭到尾一句話一個動作,卻什麼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玄淩從一開始覺得掃興,漸漸的覺得有些不安了起來,到後來總也忍不住去看她,差點都讓朱柔則發現了。

可是安七始終就是,沒有反應。

玄淩眸子暗了,朗聲問道:“娴貴妃,你不為朕與皇後高興麼?”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瞧瞧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安七聞言,身子很明顯的顫了一下,就像九月的秋風裡最單薄的蝴蝶翅膀一樣。然後擡起頭來,仔細的看了看朱柔則,再看了看玄淩,最終還是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用沙啞的嗓子低聲說:“高興。”

這聲音嘶啞難聽,這儀态失禮至極。

可玄淩在這一瞬間卻沒有心思去追究這些,而是被巨大的恐慌淹沒了。

随即身旁和宛宛十指交握的手傳來了溫暖和一些力量,玄淩趕緊自我安慰——沒事的,小宜就在他眼前,她哪裡也去不了的,不會消失的,一定不會的。

帝後大婚,玄淩可以三天不上早朝。這三天内,玄淩除了給太後請安,甚至都沒邁出柔儀殿半步。

第一天,後宮表示理解,畢竟新婚之夜。

第二天,後宮表示理解,畢竟皇後那麼美。

第三天,後宮無法接受了——一共就放三天假,你一個人占光了,是當我們都不存在嗎?以前朱宜修位分最高的時候,我們還有點湯喝呢!現在可好,這個據說是最好說話的皇後一進來,她們就連見皇上一面也不能夠了嗎?!

這個“後宮”主要是指賢妃和德妃。

當着玄淩的面,她們不敢有任何意見。

玄淩去上朝的時候,兩人卻敢對朱柔則言語試探。

朱柔則确确實實是一個柔弱到極點的女子,她甚至不會與人拌嘴。

被賢妃和德妃聯合起來諷刺,她也不會呵斥她們,隻會氣得發怔,推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安七無動于衷。

那幾年的印象裡,呵斥賢德二妃的人,都是朱宜修。

她當然不是因為心疼朱柔則,她隻是礙于皇帝和太後而不得不這樣。況且她代替朱柔則上來敲打賢德二妃,也不過是火上澆油,讓她們兩人越發不尊敬朱柔則這個皇後罷了。

可是現在的安七“心如死灰”。

朱柔則被人諷刺?管球它!

而都等不到第二天,當天下午,玄淩就從柔儀殿的宮人嘴裡了解到了這件事,勃然大怒之下,直接罰了賢德二妃一個月的月例。

當然,這個罰是沒有多重的,這兩人本來也不是靠着這點月例銀子過日子的。但是丢臉啊!這宮裡有什麼秘密可言麼?!

沒有!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會把她們兩人看低一等!

可是兩人生氣歸生氣,還是不敢再踩一次地雷。

她們對朱柔則又實在是不滿,自己又不敢上陣,就想方設法的撺掇安七。

安七隻是坐在主位上,低着頭,面無表情的好像在想什麼事情。

賢妃說得多了,自然情緒也激動了起來,甚至想要站起來到安七身邊去。

安七輕飄飄的說了一個字:“滾。”

賢妃一下子愣住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娘娘?!臣妾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是臣妾的肺腑之言啊!皇後跟您比起來……”

“滾。”

賢妃這下子确定自己聽到了這個字了,頓時氣得要爆炸。

她恨朱柔則,是因為她把玄淩把持得太牢靠,以至于她們一口肉渣渣都吃不到。

可是朱柔則到底沒有對她做什麼。

朱宜修就不一樣了。

她叫她“滾”!

她這輩子就沒被人說過“滾”!

賢妃氣得口不擇言:“你叫我滾?你算什麼東西你敢叫我滾?!你以為你有多得寵?你在皇後娘娘面前根本什麼都不是!哪怕你懷了皇上唯一的孩子,皇上也還是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安七無動于衷,說:“你也是。”

賢妃一下子梗住了。

媽的,她在叫嚣什麼啊!

朱宜修再比不上朱柔則,那也是朱柔則的親妹子啊!

她還有個孩子,可自己卻什麼都沒有!

而且就朱柔則這麼個獨寵法下去,她以後還有侍寝機會沒有都還是個問題,就更别提懷孕這事兒了啊!

我太難了.JPG。

系統簡直目瞪狗呆:【……】厲害,太厲害了。

什麼是聊天鬼才?

這就是啊。

三個字,一發中的。

系統看着賢妃憤恨離開的背影和五顔六色的臉,簡直要啪啪鼓掌。

乾元二年五月初二,娴貴妃産下一名男嬰,母子均安。

安七在坐月子的時候,還是像以前那樣,望着窗子的方向目不轉睛,隻是發呆。

窗子也沒打開,她也看不見外面的風景,可她還是執着的看着那個方向。

太後來看她的時候,被她消瘦的身子吓到了,說:“你這孩子,怎麼就看不開呢?都是當母親的人了,不要這樣任性。”

安七沉默了很久,低低地說:“……皇上沒有來看臣妾……”

太後一噎,心想回頭就讓竹息把那倆不省心的拎過來教訓教訓,剛想說話,卻又被安七下一句話給噎住了。

“……姐姐也沒來。”

安七露出來一個像哭一樣的笑,說:“他們不要我了,都忘記我了,那是我……最重要的兩道光啊……”

太後想說什麼,到底是沒說出口。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