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報完最後一個,安七也看完了最後一個,隻是恰好比報名字的晚了半分鐘。
就是這半分鐘,讓宮人們之間的氣氛越發凝滞緊張。
安七幹脆歪進椅子裡,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才笑了笑,道:“這麼害怕做什麼?我的年齡還沒有許姑姑進宮的年份大,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許忍冬忙笑道:“小主說笑了,小主是嬌客,奴婢們手腳粗笨,怕怠慢了小主,這才緊張。”
安七慢吞吞的“哦”了一聲,又問:“你們之前,有沒有伺候過别的小主?”
一般這種時候,就要表明忠心了的。
範德安馬上陪着笑臉,道:“回小主的話,奴才之前還在馮淑儀處當過兩年差,再就是小主您這裡了。”
安七便問道:“那麼,馮淑儀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範德安做冥思苦想狀,忽又笑了,道:“奴才不記得什麼馮淑儀了,心裡隻記得小主您一個。”
明打着油滑嘴巧,要是個大家千金頭一回上花轎當家做主,那還真不好再問下去了。
然而安七咧了咧嘴,卻道:“範公公,做人可不能不老實啊,要是記性不好,範公公怎麼爬到掌事上來的呢?就隻是,到了這個等級了,還要當人家的耳報神,半夜想起來不會覺得心有不甘、輾轉反側麼?”
範德安大驚失色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那聲音實在是太瓷實了,他卻臉色變都不變一下,辯白道:“小主,奴才就是有八個膽子,也不敢背叛小主啊,當奴才的就念一個‘忠’字,奴才不敢忘了本心!”
安七垂下眼睫,不動如山的說:“範公公啊,你是怎麼覺得,新來的小主就得不到宮裡的信息的呢?這紫奧城便是鐵桶一塊,難道裡頭的各宮各室也是如此的麼?”
範德安更急了,連連磕頭道:“小主,奴才真的沒有啊,奴才被分來了守正堂,那一輩子就隻忠心小主,怎麼會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