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賭局即成。
而系統大概沒有意識到,它那樣自以為“委婉”的勸說,其實恰恰揭開了宮廷生活的真面目——監牢。
這整個宮廷,都不過是一座巨大而華麗的可進不可出的監牢。
外面的人想進來,焉知裡面的人想出去也不能呢。
安七尤其不願意進。
但沒關系,她終将離開這裡,以無可匹敵的姿态。
當然,她需要為此做一些準備,和一些犧牲。
年前,範德安因為生了重病而被送回了内務府,看那架勢,鐵定是回不來了的,内務府也沒再送新人過來,而是讓安七自己決定提拔守正堂裡的舊人。
安七:“……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今年才入宮的?”這宮裡哪有舊人?連她都是簇新的!
但慕容世蘭說了的嘛,絕對不給安七添堵,再安插眼線進去就是絕對不能夠的事。
那沒辦法了。
安七讓許忍冬選一個看着順眼的。
許忍冬的額角滑落了一滴冷汗。
她知道範德安沒有生病,更沒有重病。
隻是這宮裡的奴才病沒病,都由主子說了算。
如果決定這件事的是慧嫔,是慧嫔報給皇後,是慧嫔把人送去内務府,那許忍冬隻會覺得她膽子大。
但現在卻是黃規全親自來收人,還如此由着慧嫔選——黃規全身後站着慕容華妃。
這意味着什麼呢?
意味着慕容華妃忌憚慧嫔,在向慧嫔示好,她在主動收回提前安插在慧嫔這裡的釘子。
慕容華妃進宮這麼五年來就沒對任何人這麼識趣過。
許忍冬不會覺得慕容華妃有多喜歡慧嫔,更大的可能是慧嫔手上有慕容華妃的把柄——這個年紀輕輕、入宮才不過三個月的女子輕松就能知道被朱宜修刻意隐藏的杏仁豆腐事件,那為什麼不能知道一些其他要命的東西呢?
這些東西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慕容華妃的身家性命,所以才會令她如此忌憚。
而現在慧嫔要她許忍冬選一個小太監提拔到守正堂總管的位置上來。
怎麼選,選誰,怎麼做才能不讓她成為第二個範德安?
許忍冬撩了撩眼皮,露出一個笑來,道:“小主要奴婢選,奴婢此時此刻還真選不出來,就該釣着他們多争一争,選出那個最機靈的才好。”
安七朝她勾了勾手指,見她聽話的彎下身子靠過來,便笑道:“許姑姑怎麼這麼害怕?不想完成任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