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不知道安七打算說什麼,她沒來由的覺得很慌張。
卻見安七隻是輕輕搖頭,緩緩的說:“不管是誰告訴你的,那些事并非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入宮前爹爹曾與我說過一些東西,倘若你是因為這些東西才這樣苦大仇深,那依我看來,則大可不必。畢竟再怎麼給死人加以尊榮,都不過是給活人看的罷了,假使你娘泉下有知,她大抵也隻想看你活得自由熱烈,而并非為了一個死人的名分如此飛蛾撲火。”
——————————————————————————————————————————————
齊月賓暗啞的聲音響起:“婉儀來了,叫你看笑話了。”
安七搖了搖頭,道:“娘娘言重了。嫔妾漏夜前來所為何事,娘娘想必也猜到了,隻是不曾想來得遲了些。”
齊月賓露出一個無聲的苦笑來,伸出手,如意趕緊去扶,她撐着勉強坐起來,那寝衣竟是空空蕩蕩的挂在身上,可見已經瘦到了什麼地步。隻是從躺着調整為坐姿這麼簡單的動作,她卻狠狠喘着氣,半晌才說:“有心,什麼時候也不算遲。這個時候,你來的路上大抵遇見華妃了吧,她可有問你?”
安七點頭。
她又露出一個苦笑,道:“她不想你來吧,你還過來,加上你又盛寵,隻怕她現在要把你當做眼中釘、肉中刺了。”
安七垂眸,過了一會兒,發出一聲輕笑:“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不多她這一個。”
“婉儀倒是不怕。”齊月賓看着她,眼神似有探究。
“怕就不進宮了,”安七笑了笑,“僧多粥少的地方,豈有止戈的一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