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先生,你們找到誰是兇手了嗎?能不能先讓我們離開這裡啊?”佐久田真和看起來非常急切。
“是有什麼急事嗎,佐久田先生?”中森銀三問道,“按照你的說法,你一直很感激願意帶你學習小說創作的近野先生。現在近野先生被害身亡,你就不想找到兇手、看兇手落網嗎?”
佐久田神色躊躇,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說出來,但看了看周圍的人,還是沒有開口。
“佐久田先生,如果您知道什麼重要信息請務必告知警方,這對推進案件程序很重要。”
請你務必好好考慮、投案自首,這對你的刑期判處以及後續處理非常重要。
佐久田真和顯然沒有聽懂這個暗示,并且認為計劃在按他的想象進行。
“我、我覺得,近野老師的死可能不是人為!”
“什麼?”不論是正在準備筆錄的警察還是悄悄豎起耳朵的其他嫌疑人,都被佐久田真和的話噎到。
“我說的都是真的!”佐久田真和急切地辯白,生怕别人都以為他在胡言亂語,“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卡洛斯的詛咒,寶石的前十任主人都是因為這個詛咒而死,‘藝術之神的代行者将懲罰亵渎藝術之人’,近野先生剛巧就死在卡洛斯面前,這不就是詛咒的證明嗎!”
佐久田真和似乎因為被近野堅盜取作品、言語打壓太久導緻有了輕微精神失常的症狀,即使衆人都對他的話表示懷疑,仍堅持認為近野堅的死是因為寶石的報複,直到被柯南以中森警官之名派去找證物的警官帶來被佐久田真和藏在電梯裡的關鍵證據後才認罪。
之後,在進行詳細調查時,警方還發現佐久田真和并不是第一次殺人,他的手上還有至少五條年輕女子的性命。
成為近野堅的助手、再到被盜取作品、言語打壓,以及家人的不理解,讓佐久田真和深陷不受理解的痛苦之中。唯有那些暗巷中的風俗女願意傾聽佐久田的痛苦、理解他不得志的憂愁,讓他在這世間還有一處溫暖的懷抱。
然而這懷抱為之敞開的永遠不會隻有他這麼一個落魄作家——甚至作家都不是、隻是個窮酸沒志氣的助手,在他找上門質問時,得到了前天晚上還在恩愛纏綿的女人這般回應。
太多太多的情緒壓在佐久田心頭無法消化、逐年積壓,直到心髒無法容納,讓這些黑色的情緒順着血管流向大腦、侵蝕理智……
風俗女溫熱的血安撫了佐久田真和内心的躁動,他的心理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殺戮中扭曲,從最開始的因為“近野堅奪取了本應屬于我的名聲和衆人的追捧”而痛苦轉變為将近野堅當作代行自己意念的軀殼,借助近野堅的手将自己寫過卻不敢發表的那些帶有扭曲價值觀的文字發表、看近野堅變成自己的替罪羊還無知無覺。
在他的計劃裡,等近野堅因為這些激進的文字被社會唾棄時,自己再以被竊取榮譽的被害者身份走出來、輕輕松松就能踩着近野堅的屍骨接替他苦心運作來的地位。
直到他發現近野堅開始不受控、妄圖用他那粗俗不堪的語言玷污自己的藝術。
直到他發現了卡洛斯的那個詛咒,不、那不是詛咒,那是藝術之神降下的神域,一切玷污藝術之人都要受到死亡的懲罰。
于是他給近野堅喂下了那個男人交給自己的藥、拿起刀解決了這個藝術的罪人。
這些都是後話,在被揭穿全部手法後,佐久田真和跪在地上,朝有栖川月嘶啞着聲音質問:“明明是你告訴我詛咒的、明明是你擔心近野堅會不會因為詛咒出事的,為什麼我用了這個理由之後第一個不相信我的人是你!”
在佐久田說近野堅可能是因為詛咒被寶石殺死時,第一個反駁他的人就是有栖川月。
但不等有栖川月回答,旁邊就傳來鈴木次郎吉的聲音。
“因為你的謊言實在是太拙劣了!”
鈴木次郎吉是個精神非常抖擻、一向表現得非常得體的老人,通常表現在衣服一直筆挺、胡子翹起的角度必須相同上。但此時他臉卻漲得通紅,瞪着佐久田真和的眼裡滿是怒火。
這種表現實屬正常,對愛面子的鈴木次郎吉來說,佐久田真和不僅将他指證為嫌疑人,讓他形象受損,甚至還用了“因為錢财數額太大惱羞成怒”這樣的借口。
就算這種話隻是信口開河,但保不準在場哪個人就會把它傳出去,最終演變成鈴木集團因為一塊寶石殺人這種傳言!鈴木次郎吉怎麼能忍受别人這樣污蔑他的家族呢?
“你想知道你的謊言為什麼那麼容易就被拆穿了嗎?我來告訴你吧!”他冷笑着打開了展櫃的玻璃,将三座在燈光折射下更加耀眼的雕像擺在衆人面前。
鈴木次郎吉深知怎樣利用人的弱點進行攻擊,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佐久田真和的弱點顯而易見,就是他的藝術天分以及文學能力。
“你不是說自己的文學水平無人能及、藝術天分是近代第一人嗎?為什麼藝術的眷顧沒有降臨在你身上呢?”
鈴木次郎吉一邊說着,一邊将左側那根寶石雕成的羽毛筆小心翼翼地托起,在佐久田真和眼前晃了一圈後就收回了展櫃中,掩上玻璃門。
佐久田真和眼睛越瞪越大,渾濁的眼球幾乎要突出眼眶,他死死瞪着鈴木次郎吉,嘴唇翕動着、卻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你猜得沒錯。”鈴木次郎吉笑得暢快,“無人能及的文學天才,竊取了你的光芒、借着你的成果成名的近野堅,為什麼會被一個假貨‘詛咒’呢?”
“難道…就算你玷污了藝術、也無法招來藝術化身的報複嗎?”
“……小心!!”
有栖川月急切的喊聲和呼嘯的風聲同時傳入鈴木次郎吉的耳朵,他下意識的往側面避開,想躲過佐久田真和的暴起攻擊。
但佐久田真和明明還跪在原地。
是…誰?鈴木次郎吉瞳孔驟縮。
白色的圓球砸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轉瞬間,白霧彌漫。
——怪盜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