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夏天的夜晚,風裡帶着躁意,即使有樹木也無可奈何。離開蘇平太久,久到再次和這個夏天打個照面,也沒了小時候的歡喜。
路面的燈光一明一暗,周邊的老房子也到了該說告别的年紀,再長的過去都不及未來前程值得留戀。去年拆遷的通知下來,這裡的人早都歡歡喜喜的搬走了。
任泱獨自走在路上,踩着路燈明滅的節奏,工作室的事情還定不下來,她倒偷偷跑出來喘口氣,畢竟仗着年輕,未來好壞總不會被輕易定義。任泱一向心态好,不過這突發奇想的回憶之行卻并不愉快。
從前修車廠拆的零零碎碎,忽明忽暗的兩盞路燈,籠罩不住遺棄的悲傷。任泱心裡唏噓一番準備走開,突然發現門口欄杆旁邊蹲着一個人。秉持好奇心害死貓的原則,任泱喜歡當隻惜命的老鼠。
“破事來啦!破事來啦!”粗嗓門的鴨子回蕩在這裡,任泱第一次後悔換上這個鈴聲。手忙腳亂接起電話,順便往那人那一瞟,好巧不巧,那人剛好擡頭。
接着微弱的光,任泱心裡一驚。
好漂亮一個男孩子,就是這眼神冷冷的,在這路上怪吓人的,這校服,好像,是一個學生吧。
“哎,任泱!我們忙的倒是沒有人樣了,您跑哪去啦!”李知傾的控訴把任泱思緒拉了回去,“知道啦,知道啦。”
任泱掉頭就要回去,看到那男孩手上好像什麼在滴,雪白袖口那一塊倒是黑黑的,突然遠處施工燈往這一照,袖子上的血迹觸目驚心,任泱止不住往地上看了一眼,一個刀片落在他腳邊。
“少管閑事,少管閑事。”任泱又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