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秋月一生桃李滿天下,但是要說誰是她最得意的弟子,非她親生女兒鄧喬枝莫屬。鄧喬枝小小年紀就展現出自己非凡的美術天賦,特招進了國内頂尖美院。年少成名,可謂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22歲一幅”雪的殘念“斬獲國内最高美術獎項。在最風光的時候,她拒絕一切商業的合作,背着行李去各地采風。
見過日初時的玉龍雪山,等過蘇州夏天的一場雨停。那個時候,時間對她來說,是五彩且浪漫的,她支配着屬于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天地之間,無拘無束。在曆經一年的旅行之後,她墜入了愛河。
追求藝術的人,看待生活充滿天馬行空的想象。旅行之後的個人畫展上,在傍晚黃昏人群漸散的時候,這場畫展遇到了最後的旅人,簡序清。
餘晖透過窗棂把光灑向那副日照金山的畫上,一時間晝夜失去秩序,不過是随便踏進的一場畫展,卻讓簡序清失了神,天色繼續暗淡,到光告别天際,畫廊昏黃燈光亮起,簡序清回頭,看見了籠罩在此之下的鄧喬枝。
從小到大,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錯的簡序清,見過聲色犬馬的名利場,見過奔波夜晚沉寂的黑空。日照金山,是自然不吝啬的一場邀約,那一副畫,簡序清好像感受到涼意的風,透涼的雪,和天際盡頭破曉的光。鄧喬枝好似雪山化身的神女,賜予他虛僞都市裡一陣自由純淨的風。
在那之後,簡序清開始默默關注鄧喬枝的畫展,托人拿到票,有意無意的多次偶遇。簡序清彬彬有禮的溫潤模樣,很快獲得鄧喬枝的青睐。簡序清在藝術上并沒有多大的觀賞力,但他願意抛棄自己多年踐行的古闆現實,笨拙的去說一段文绉绉的話。
鄧喬枝常常被他的行為逗笑,兩個人都正值愛情萌發的大好年紀,很快鄧喬枝就結婚了。
婚後鄧喬枝還是會不定期去各地采風旅遊,靈感誕生于路途,困于牢籠的雀兒永遠唱不出最動人的歌曲。但是簡序清的母親并不喜歡鄧喬枝的生活方式,明裡暗裡讓她好好呆在家裡,拿着賢妻良母的劇本。簡序清從剛開始随意應付母親,到後來應酬回來看不到鄧喬枝的一杯水,就開始埋怨。
到後裡鄧喬枝的旅程一次一次被簡序清阻礙,她發現她不再是林間自由的風,簡序清也不再是伫立都市裡等她回家的港。
愛情和自由,兩者同樣重要,但是困于牢籠的人,再也生不出最肆意的愛。
鄧喬枝害怕了,她感覺自己的靈感在枯竭,整個人開始變得焦躁,曾經的愛情變了味,編織的牢籠說不清誰困住誰。她想要離婚。
自她提出離婚後,簡序清變了一個人,低頭認了錯,和鄧喬枝去了大理度了蜜月。大理的風太過于溫暖,迷了雙眼,模糊了耳際。鄧喬枝覺得他們似乎還有未來。
旅行結束後,沒過多久,鄧喬枝懷孕了。
簡序清得到了保底的金牌,露出了原來的面貌。他成功把那陣風困在了蘇平。
月份越來越大,鄧喬枝越來越憔悴,看着自己空白的畫布,會突然把筆摔上去,或者畫到一半,用打火機點燃。她反複嘗試,到最後隻能徒勞的放下筆,看着滿屋的狼藉。
她,畫不出來了。
懷胎七月,鄧喬枝義無反顧,在鄧秋月的幫助下,和簡序清離了婚。
那一年,她2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