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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肅聯并不希望小朋友惶恐不安，所以強行按捺住了心中的燥動，他接過畫掃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少年的臉上：“不是藝術畫？”

“您等一下。”孟妙繁說着走到桌邊把燈關了。

一片黑暗中，視覺細胞還沒有适應黑暗，隻有手中的畫面呈現出微弱的夜光。

肅聯驚訝地發現他手裡的畫面變成了他的單人上身藝術照，瞬間心情大好，溢于言表的熱烈欣賞藏都藏不住：“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真的嗎？”孟妙繁被他灼燙的目光看得一陣緊張，輕聲詢問：“那…肅先生，您還滿意嗎？”

“滿意，非常滿意。”如果畫家本人能提供親一親抱一抱服務就更滿意了。肅聯看到他期待的樣子，大加贊賞：“畫得很有創意，特别好，我非常喜歡。”

孟妙繁抓緊睡衣軟軟的袖子，燈輝照亮了他那雙淺笑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追問道：“您覺得哪裡好呢？”

肅聯順勢坐在木椅上，把畫舉過頭頂對着燈光，故作高深地觀摩着，過了片刻，他才溫和地笑着說：“哪裡都好看，尤其是你把我的臉畫得太過英俊了，我怕挂在家裡被人看到，他們會說我太過自戀，嘲笑我沒有自知之明。”

“您比我畫的還要……”孟妙繁看着對面那個惡劣的男人笑意漸深，意識到被他套路了，越說越小聲：“肅先生，你不該拿我取樂。”

“沒有拿你取樂，”肅聯把畫放在一邊，起身拉過他的手，柔聲安撫道：“我隻是想聽你誇我。”

“我…”孟妙繁被他溫暖的手臂擁抱着，從善如流地低眸小聲說：“我覺得您很有審美眼光，臉和身材也特别完美，就是……哪裡都很好看，但我畫不出來。”

肅聯被他笨拙的誇贊逗樂了，忍不住笑着揉了揉他軟乎乎的臉頰：“凡凡已經用畫筆把我美化過頭了，連嘴巴都這麼不誠實？”

孟妙繁張了張嘴想反駁，最後隻是低聲說：“是真的……”

肅聯看着他微紅的眼角，以為他又要哭了，隻好不再逗他玩了，又看着有光時呈現在畫上的那個站在船上的自己問道：“你畫的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嗯。”孟妙繁點點頭，也跟着看着畫，那天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明明周圍有很多人，但孟妙繁在倉皇奔逃的過程中隻看到了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迎風而立，驚慌一瞥，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還是被莫名的力量吸引着朝他飛奔過去。

“我還以為你一直到我跟你說話之前都沒留意過我。”肅聯失笑，“知道嗎？你當時把我的領帶拽得太緊，我幾乎要窒息。本來以為你會多少說一聲抱歉，沒想到你居然轉頭就走，太讓人傷心了。”

“對不起、肅先生，”孟妙繁擡眸，聲音裡滿是愧疚地說：“我隻是怕您會怪我，所以不敢跟您說話。”

肅聯跟他對視着，就像那天把他擁抱在懷裡時那樣，他第一次體會到一眼萬年的感覺，聲音不自覺有些低啞：“其實，在你連話都不敢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已經……”

“哔哔哔哔——”

該死的bb機！肅聯留戀不舍地從情意漸濃的氛圍裡掙脫出來，捏緊腰上響個不停的通訊工具：【肅總出事了速回】

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啊——肅聯内心長歎，表面上雲淡風輕地整理整理袖口說：“凡凡，有事等我去處理，明天中午，我抽空來陪你吃飯好嗎？”

“好…”孟妙繁蹙眉，擔心地問：“還是之前關于壁畫起甲的問題嗎？”

“是的。”肅聯拿起那幅畫，打算出門，随口說：“要求不允許用化學粘結劑，這裡的地理條件你也知道，使用植物提取的粘結劑隻怕會引起黴化反應。”

孟妙繁想了想，建議說：“也許可以在天然粘結劑中加入一些穩定性高的礦物質？應該不會有排斥反應，還能延長粘結劑的壽命。”

這個小家夥……也太讓人驚喜了。肅聯聞言恍然一頓，出門的腳又收了回來：“能詳細說說嗎？”

孟妙繁分析說：“遠古人繪制壁畫都是就地取材，我發現蘇拉海島上有很多赤鐵、藍銅和雄黃礦石，可以制備紅黃藍三原色，有了三原色再去調制其他各種飽和度的顔色就會很容易。所以可以推測遠古壁畫常用的顔料都是用鐵、錳之類的礦石制作的。”

“嗯，很有道理。”肅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在天然粘結劑中加入壁畫顔料同質礦粉作為還原劑，就可以既保證原壁畫的起甲得到控制，又能讓粘結劑沒那麼容易變質，凡凡，你真的是幫大忙了。”

孟妙繁笑着目送他離開，叮囑道：“海島上濕度大，最好使用桃膠，澱粉粘結劑容易吸濕變質。”

“行，我會跟他們說的。”肅聯看着他，沒忍住攬過他的脖子，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你快回去睡覺，晚上冷，别出門。”

孟妙繁驚訝地用手背捂住被他親吻開始發燙的額角，避開他深邃的眼神，微微點頭：“好。”

肅聯看到他像是受了驚吓的小兔子一樣可愛的表情，真想把人撲倒狠狠親一番。

但此番舉動必将直接導緻他在凡凡面前高大偉岸的形象盡毀，所以肅總隻得遺憾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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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李專家一拍肅聯的大腿：“看不出來啊，本來以為小肅你沒什麼藝術審美光會賺錢，沒想到還能有這種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