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抱在手裡沉甸甸的一個甘野。
沒有甘野,聶執不至于束手束腳至今一千多年,找不到個妥善處理神地的辦法。
甘野很想跟聶執說他一點也不好哄,擰着眉頭瞪他,順勢問出:“那你就是選了我了?”
聶執這麼久以來沒有給過他一次肯定答案,現在心情好答了一句:“是你,不過我不要殘次品。”
這句話甘野還是聽不懂。
甘野糾結着問他:“是要我殺了那個嗎?”
他覺得聶執太看得起他了,七十多年前确實是他更厲害,能殺另一個。
在海船生生消耗七十多年後的現在,毫不誇張的說,他壓根不敢對上另一個。
海上也一樣。
他打不過。
所以他一點不敢讓聶執察覺到還有一個。
他是真的怕聶執會二話不說拎着他殺上神地,按着他融合,給那個做養料。
“就算動手殺了他,融合還是我做養料。”
他現在太弱了,弱到不論對方是死是活,都是他做養料。
“聽不懂的話隻要記住,答案是你。”
聶執低頭看他:“一直是你。”
“甘野,我沒有你想的對你那樣好,我對你的愛是有條件的,一直都有。
你說的沒錯,死裡逃生回來見我的是你,所以我也隻會選擇你。”
聶執喜歡甘野的前提一直是甘野堅定的愛着他。
包容甘野的小心思,謊言,懶散,做壞事,理所當然的甩鍋。
照顧他,賺錢給他,可以舍了軀殼神位,替他安排海族,替他處決違規的神。
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如果這個前提不存在了,聶執給他的一切偏愛也會跟着不複存在。
甘野有點愣愣的,他欲言又止,最後幹巴巴哦了一聲。
沒有限制和顧慮的甘野完全藏不住事:“你下次要幫我打他,他太讨厭了。”
聶執順着他應了:“好。”
甘野扭頭看了眼停在遠處的軀殼,他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會在這?”
聶執反問他:“你問我?”
“……”
甘野有點心虛,小聲叨咕:“那是你的軀殼,我不知道,當然隻能問你了。”
長發聶執的目光最終落在現詢身上。
他真正動起來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身上的鐵鍊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比他更快的是聶執的腳,他一腳踹開了現詢,現詢恰好和鎖鍊擦面。
現詢順勢向後躲,同時發出尖銳質問:“我去,為什麼是我?聶執你就這麼讨厭我?”
讨厭到隻剩個軀殼都要在一堆人裡先殺他?
聶執面無表情:“這裡有三個不受負面影響,我不會殺我自己,甘野在我這,你是唯一落單的。”
隻剩本能的話,他會非常讨厭不受他影響的存在。
現詢松了口氣,秃噜了一句嘴:“我還以為你在記仇,因為我當年叫小六遠離你。”
聶執擡了擡眼,有些意外居然還發生過這種事,低頭問甘野:“借過他的命嗎?”
甘野遲疑了下。
聶執在得到答案的同時做了決定,并且通知他:“你可以死在這了。”
甘野摸了摸鼻子,小聲提醒:“二嫂。”
聶執并不在意:“你不止一個哥哥,她可以再挑個對象,我會給她一筆豐厚的撫恤金,她會作為遺孀也得到一筆巨額遺産。”
甘野點頭:“也是。”
現詢大怒:“我白疼你了!你個小白眼狼!”
甘野瞄了瞄他:“二哥,你罵我也沒用,我現在連侯文都打不過,幫不了你,而且我是龍,不是狼。”
他想了想煞有其事的承諾:“我會記得把你葬在陸地的,讓聶執幫你挑個人類都喜歡的風水寶地。”
現詢躲的狼狽,基本靠用聶執這個大型遮擋物,才擋下幾次要害攻擊。
長發聶執隻鎖定他一個目标,卻會有意識的收回對聶執的攻擊。
槐微趁視覺死角丢了幾個法器給他。
不敢直接幫,怕鎖定仇恨值。
鄧從善是出不了聲。
柴喜攔住了侯文下意識要幫忙的行為:“你幹嘛?找死不急在這一時。”
侯文反應過來:“對哦,反正都是要死的。聶執能看在我是他信徒的份上,下手輕點嗎?”
他要求不高:“留個全屍就好。”
柴喜失語片刻:“我覺得,聶老闆他……”
侯文大驚失色:“全屍都不行?”
柴喜搖頭:“不是,我是說聶老闆不會讓我們有事的。”
他強調:“我們幾個都有用,他會保我們一命的。”
槐微現在隻有一個問題:“聶執你是想出去還是進二層?”
“你們先出去。”
聶執解下甘野歪在耳後的發繩,在鎖鍊纏上現詢頸脖前,用發繩甩在鎖鍊上,發出金屬碰撞聲。
甘野垮下臉:“怪不得我跑不了,你前幾天就算計我,用這玩意捆住我。”
那是聶執與生俱來的鎖鍊,可以鎖住一切他想鎖的生靈。
上次見他用還是那隻被片了的獸。
聶執笑:“我說了,我隻會算計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