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詢非常不理解他的污蔑之言:“我能有他不講理?”
“……額”
侯文努力想了想,試圖給出解釋:“青出于藍?”
現詢隻是見了老大不講理,這多少是吃虧後記仇,審美喜好高度一緻的雙生子之間愛打架很正常。
甘野是逮誰都不講理,不,是隻講他自己的理。
侯文覺得他還是跟着聶執比較靠譜,這幾個前任海神看着都不大正常。
柴喜戳了下他:“夢遊呢?我去找聶執你去不?”
“哦哦去。”
侯文回神,見院子空了左看右看試圖找人。
柴喜一邊記賬一邊問他:“找什麼呢?”
侯文比劃了下:“他們呢?聶執找來的那些?”
他不确定來的都是些什麼,因此沒說太多。
柴喜随口回答:“他們都安頓好了,不能讓那些家夥看到我們準備充分,萬一不敢來了呢。”
侯文疑惑:“他們都敢在海上獵殺海神,還有什麼不敢的?”
柴喜噗呲笑了下:“你以為他們膽子很大嗎?前兩個月聶執就讓我放消息說他重傷,他們愣是沒一個敢過來。”
“别天真的認為獵神的都是硬茬子,我不知道他們手上捏着什麼敢去海上殺海神,但說白了也就是一群會死且怕死的家夥。”
侯文想起自己怕死選擇臣服的祖先,沉默幾秒:“獵神的團隊一直都存在,為什麼現在突然要開始處理他們?”
柴喜聳肩:“這我哪知道,想知道可能得問槐微吧,不過聶執不直接說的事,就算槐微知道也不會跟我們說太多。”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侯文:“說到底我就一要錢不要命的打工鬼,而你是個要刺激不要命的信徒,想參與就别問太多,問多了聶老闆就不帶我們玩了。”
聶執是會對有用的人寬容一點,但絕不會縱容,好奇心太重的話,會被他毫不留情的舍棄。
柴喜看他還想再問又不知道問什麼的表情,提醒他:“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侯文下意識問:“什麼事?”
“别對聶執的私事太好奇。”
“聶老闆最讨厭别人窺探他私生活。”
侯文不信:“可我問他事的時候他也答了沒見他不開心啊。”
柴喜笑:“你仔細想想他每次願意回答你的時候,是不是都有甘野在。”
侯文開始回想。
聶執确實不在意他的态度,他咋呼也好話多也好,聶執都沒有太多反應,有耐心且願意回答他問題的時候,甘野都在。
柴喜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别把他對甘野的偏愛當成常态。”
“甘野不在聶老闆最多是像個人,他在,聶老闆才是人,懂了嗎?”
侯文遲緩點頭:“懂了。”
地下室入口,槐微封上最後一層印,拍拍手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看迎面而來的兩個人。
“别進去了,我都準備好了,就等兔子上門。”
侯文指了指自己:“我叔讓我跟着聶執。”
槐微非常驚訝:“跟着他幹嘛?”
侯文老老實實:“我也不知道。”
槐微沒多問:“行了,跟着我吧,有我在包你沒事。”
侯文點點頭。
柴喜多問了句:“不能下去,我報銷單子給你?”
槐微詭異沉默片刻:“等結束給聶執,我隻是來幫忙的,不負責他的賬單。”
柴喜瞬間拉下嘴角:“好吧。”
他不死心:“真的不能……”
槐微腳底抹油飛速跑了,遠遠留下一句:“好像開飯了,我去看看。”
地下室入口的一人一鬼面面相觑,侯文如臨大敵:“我沒錢的!”
他看柴喜還有說話傾向,立刻招手:“姐!你等等我,你讓我跟着你的!”
“……”
柴喜小聲嘀咕:“早知道就要點預算了。”
随後安慰自己:“沒事,聶老闆能活,不一定會死這。”
聶執在地下室挖了個同樣的滾水池,不等他站定,身上纏着的長龍立刻飛撲進池,濺起大片水花。
再浮出水面時,肉眼可見的又長大不少,尾巴卷上聶執的腿,要拉着他下水。
聶執攤開手掌,一枚淺色光團出現在他的掌心,腿上桎梏一松。
他瞬間遊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發出警告的低吼。
失去自我意識,對海神神位表現出本能的恐懼排斥,焦躁不安的拍打水面。
他在害怕。
聶執眼眸一暗,隻有這時候,他才能最為清晰的看到甘野的恐懼反應。
“甘野。”
聶執盤腿坐在池邊,沒有收起神位:“失敗,我會跟你一起死,這次”
他輕聲承諾:“我不會讓你疼。”
甘野此刻聽不懂他的話,他表現的非常煩躁,利爪抓壞了池邊的石頭,一個猛撲過去要毀掉聶執手裡的東西。
毀掉這個讓他害怕的東西。
聶執握住他冰涼的爪子,放在唇邊很輕的吻了吻。
溫暖的水池以及伴侶的吻并不能安撫此刻失去自我意識的獸。
他把手握神位并且阻攔他的聶執當成了敵人,張口就要咬下他的腦袋。
聶執閉上眼睛,沒有反抗。
遠在萬裡之外的海島上,青年打開門,男人抱在懷裡的稚童緩緩睜開昏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