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您還好嗎?”趙之桓再次出聲詢問。
趙殊合眼深呼吸,信息素才終于淡了些。
“沒事。”
趙之桓還想安慰些什麼,但礙于時機不當,隻能斟酌再三,猶豫着問:“您需要抑制劑嗎?”
“不用。”
空氣中彌漫着一絲甜香,那是趙殊的發情信息素。可他的語氣和他的臉色一樣冷,趙之桓不放心,往門裡進了一步。
趙殊心緒不甯,撐着桌子,額頭上一層細汗。他察覺到趙之桓的靠近,不悅地擡頭:“還有什麼事?”
“沒有,隻是好奇,您竟然沒和伴侶标記。”
“與你何幹?”趙殊咬牙,按捺住自己翻湧的血氣,“出去。”
“出去?”趙之桓遺憾地歎口氣,轉身行至門口,忽然關上了門,并擡手反鎖。
“趙之桓,你想幹什麼?”
對上趙殊怒氣沖沖的眼神,趙之桓聳聳肩:“不想幹什麼。隻是詫異你和褚煜沒有标記,否則不會這麼輕易發/情。”
“你到底什麼目的。”
“哦,我隻是比較享受從内而外摧毀一個人的過程。”趙之桓拉過椅子坐下,氣定神閑地開始講述這個計劃中屬于他的一環。
“我對集團首領并不感興趣。我隻是對你這個omega感興趣。你知道你有多吸引我嗎?雖然隻是一個漂亮的omega……但沒想到這麼強。我想要你的資料,查不到。你的背後好像有很強大的勢力,不僅能夠隐藏檔案,還能在不公開任何資料的情況下,直接進入總部當教官助理。”
“你是為了調查我才進的軍隊。”
“也可以這麼說吧。可惜了,你隻是一個omega。所存在的意義也不過是當一個‘妻子’。我本來很喜歡你的。”
趙之桓笑了笑,眸中帶着冷漠的殺意:“但你已經被别的alpha吃過了。任何omega,一旦被别的alpha碰過,那就是被人嚼過的口香糖,索然無味。”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不會問你第四次。”
“瞧瞧。你的信息素已經壓不住了,我聞到了這香甜的氣味……老實說我覺得你挺幸運的。你沒有和褚煜标記,所以可以接納我。好吧别用這種表情看着我,我隻負責在褚煜死後把你控制住,其餘的都與我無關。”
“隻是這樣?”
“那你以為呢?”趙之桓歪頭,“難不成,你還想求歡?拜托,雖然你的确很帶勁兒,但我也不是非……”
“你知道我是誰嗎?”趙殊打斷他的話,反問。
“什麼?”
“三年了,你知道我是誰嗎?”趙殊的嘴角挂着嘲諷的笑,盡管語氣還顫抖着,但仍然強撐着問。
“褚煜的小情人。”
趙之桓打了個響指,脫口而出。
“三年了,你是如此的自大和狂妄。”趙殊深吸一口氣,低頭和他對視,“我是軍部總教官。你說我實力很強。”
趙之桓露出迷惑的表情。
“從哪裡得知?”趙殊嗤笑一聲,“你剛剛才說過,我的所有資料都沒有對外公開,憑你,看不到我的檔案。所以——”
趙殊刻意頓了頓,眯了眯眼:“你是從我作為帶隊教官訓練你們的時候看出來的。”
“那還不夠。”趙殊歎口氣,“你以為總教官是什麼。”
趙之桓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什麼?”
“你看不起omega,這也正常。”趙殊顧左右而言他。現在他已經反客為主了,全然不在意趙之桓,極有耐心地開口:“我的老師告訴我,omega的偉大之處在于,當有一天他和alpha面對面站着,無須交手,對方就知道自己必敗無疑。”
趙殊沒有給趙之桓質疑的時間,不緊不慢地開口:“他是第一位總教官,也是一位omega。他叫趙構。”
“趙構?什麼趙……你說他是誰?”
趙之桓露出驚恐的表情,他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理論上他才應該是集團首領,不,他就是集團首領。
“他是我爸爸。”趙殊有一瞬間的失神,語氣淡了下去,卻已經覆蓋着殺氣,“我已經告訴你我是誰了,那麼接下來,我來告訴你,總教官是什麼。”
話音未落,趙殊就借着撐桌的勢翻到了趙之桓的身後,單手按住對方後頸,将人摁在桌上。這速度快如閃電,趙之桓甚至沒反應過來,直到臉頰的冰涼提醒他這一切都隻是刹那間發生的事。
瞬息之間,勝負已分。
“我特别不高興,因為你含沙射影。”趙殊俯身冷笑,“你甚至不自量力到以為僅憑一點信息素就可以擊敗我。”
“你是裝的?”
“你知道我剛剛死了男人吧。”趙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奶腥味的壓迫信息素比剛才濃了好幾倍,壓得趙之桓喘不過氣來,脖子憋得通紅。
趙殊“啧”了一聲:“現在心情糟着呢。”
“報告教官,二集團的人都控制住了。那幾個人也審出來了。”
三集團的人在門外彙報。
門打開了,奶腥味的信息素噴湧而出,趙殊已經脫掉了外套,一頭自然卷的頭發略顯淩亂,表情陰郁,很是吓人。
“還剩一口氣,擡走。”趙殊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散掉了渾身的燥熱,才轉身對一直等着指令的學生說,“模拟審訊吧。别把人玩兒死了就行。”
長舒一口氣之後,趙殊擡頭看了眼天色,天已經黑了。
進入基地的一個月後,考核結束。
學生們結束了二十二天生不如死的訓練後,提起最後一口氣奔向鐵欄外的自由。
趙殊也有專門的接送車。當他伸手碰到車門,眉頭下意識皺起來——副駕駛座上坐着人。
“有人覺得你沒有标記我,是種幸運呢。”趙殊沉聲道。
“饒了我吧,半條命都沒了,你也不疼疼我。”褚煜實在沒心思和趙殊玩裝模作樣的遊戲了,下意識開口“求饒”,“三天前我還躺在醫院的床上呢。”
“訓練計劃又不是我做的,你爬也要爬來見我。”趙殊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他說話不好聽,聽着陰陽怪氣的,明顯還氣着。
“是,我自己定的。我活該。”褚煜隻好順着他的話說,忍着痛開口哄道。
“你要是真敢這麼死了,我會把你墳挖開。”趙殊冷哼一聲,“想你了就躺在棺材上。如果我睡不着,我會跳踢踏舞,你也别想睡。”
“我哪敢啊,你要真睡我棺材上,給你凍壞了我心疼。”褚煜想笑一笑寬慰趙殊,但一笑胸腔就痛得難受,隻能壓着疼,倒抽一口冷氣。
“去醫院。”
趙殊冷聲吩咐。
車子發動了,疾速駛向醫院。
“我回去給你解釋。我保證,絕沒有下次。”褚煜忙不疊保證,但沒有聽到預想中的回答,擡眼看後視鏡,趙殊閉眼凝神,睫毛微微顫動。
“我保證。”褚煜又重複了一遍,語氣低低。
趙殊仍舊沒有說話。褚煜也不再多言。麻藥的勁兒上來了,他靠着座椅昏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