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旭做錯了事一般,站在原地不敢動。
“旭旭,你跟我一起走。”
沈甜拿着平闆站在原地,無聲抗議着。但他也知道這是合理的安排。合理到有點冰冷。
三月的風是陰濕的,從巷道穿梭而來,沒有陽光,帶着牆皮脫落的黴味兒。風衣撲打着他的小腿,良久,他才轉身:“走,去目标大樓。”
“怎麼了?被吓着了?”趙構的衣服已經被脫掉了,露出肩膀上一道溝槽狀的紅黑色傷口,血肉因為高溫而炭化,這比方才穿着衣服看到的軍裝破損模樣更嚴重。
他就是這樣頂着左肩的疼痛,迅速複盤局勢并用沒受影響的右手冷靜下達指示的?
闫旭剛才就有一陣耳鳴,因為重心都在趙構身上,下意識忽略了,如今趙構問他,這耳鳴又出現了。受傷的是他,他怎麼還能問出這些問題?
伴随着血腥氣和車上消毒水的味道,闫旭躬下身,按着腹部,試圖壓下想要嘔吐的欲望。趙構見狀,将手邊的礦泉水丢過去,闫旭條件反射接住了,接住下墜物的沖擊讓他稍微冷靜,這才回答他:“沒事,有點耳鳴想吐。”
“那是正常的,過會兒就好了。”趙構松了口氣,“喝點水吧,你座位旁邊有垃圾桶。”
闫旭擰開瓶蓋,一口氣灌了半瓶,手還控制不住地顫抖,趙構一直在關注他,這時候才開口:“覺得你連累了我?”
一句話戳中闫旭的内心。闫旭水也不喝了,蓋好蓋子往座位上一拍,咬着牙,一副很快就要發瘋的樣子。
“如果你沒有和我一起,那麼它也不會發生。你要明白,正是因為我,才會禍及身邊人。當然了,你要是願意承認我救了你一命,那麼這個人情我也欣然領受。”
趙構知道闫旭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生死攸關,這種驚懼害怕定然會讓他有很重的心理負擔,他願意多說兩句,讓闫旭走出這個心理怪圈。
闫旭感到無能為力。他既找不到問題的源頭,也不知道要怎樣走出去。權力争鬥固然有其殘酷性,可沒有人能修正。闫旭擡起頭,趙構因為疼痛而皺眉,肌肉因因傷而痙攣抽搐,他起身走過去。
奶油味的信息素舒緩了趙構的疼痛,闫旭坐在他身邊,握住趙構冰涼的右手。
“先做了一些應急處理,您還需要到醫院做一個x光檢查,以此确定有沒有傷到骨頭。另外,您需要馬上進行手術清創縫合,留院觀察感染情況,進行創傷後應激反應評估。”護士推出輪椅,“這樣轉移快一點,家屬趕緊去辦理手續。”
趙構點頭,坐上輪椅由護士推他進去。闫旭不放心,一直跟着,護士還想要催促,趙構已經呼出系統給自己安排好了。
果然不是被誤傷的平民。護士迅速推他去放射科,放下了心中的顧慮。至于闫旭一直釋放的信息素嘛……不好意思,這幾位護士姐姐連帶着緊急處理的醫生都是beta,根本沒有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