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上班時間,樓裡的住戶不多,隻有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從窗戶探出頭詢問發生了什麼。
敏銳的兩名警察已經離開原地,尋找聲源。神樂從殘疾人通道的護欄上下來,跟在萩原後面。
走到一個路口,松田先停了下來,随後是萩原。
“小神樂不要再往這邊走了。”
神樂依言停在路口外面,左右看了看。
這是兩棟自建樓的中央,自建樓貼着馬路,居民如果想快速到達另一條路,就可以從這中間穿過去。
檢查了地上的人的脈搏,松田搖頭從巷子退出來:“應該是從頂樓掉下來的,我去上看一眼。”
萩原比了個手勢:“ok!我聯系警察。”
神樂不是很理解:“為什麼一定是頂樓,有沒有可能是從窗戶跳出來的?樓層夠高應該也會導緻死亡吧。”
“小陣平應該是用晾衣杆判斷的,你看這一側靠近頂樓的那一層,就有晾衣杆斷掉了。”萩原代為解答,走到信号好的地方給警視廳打了電話。
神樂的目光順着牆壁往上。兩棟樓之間并不朝陽,但是因為不臨街,不受管理,正午的時候也能曬到一會兒太陽,所以也有人架了杆子,晾曬被子。現在,那些錯亂的結構被全部打斷,露出了天空的一角。
而順着杆子的斷口下落,躺在地上人類還保有本來的形狀,沒有因為撞到晾衣杆而變得四分五裂,但是扭曲的肢體充滿着異樣與詭異。身下,一片黑色的液體帶着反射着光點不停地往外蔓延,像是想要爬出陰暗的巷子——那是新鮮的血液。
*
下午3時50分,警視廳搜查一科目暮警官及其他警察對發生于兩棟自建樓間的一起墜樓事件進行了調查。
“我們發現死者的時間是下午3時38分,懷疑墜樓發生的地點是位于兩棟大樓的頂層。我到樓頂查看過情況,那裡的空間很大,靠北的一側的樓頂修建了狗房,稍微有點味道,死者就是從兩棟樓頂樓的連廊附近掉下來的。”
松田陣平快速講清事情經過,以及自己的想法,“我檢查了連廊的情況,所有地方都很結實,不大可能發生意外。死者墜落的地方和連廊也有一段距離,但是現場沒有留下遺書,不能确定是不是自殺,最好再調查死者生平。”
目暮十三拿着本子,眨動有些呆直的眼睛:“哦,好,這位老弟,你是?”
“松田陣平,□□處理班的。”松田取出證件,簡單展示,“我在這附近聽到響聲就過來了,路上沒看見其他人,應該是第一目擊者,當時和我在一起的還有那邊那兩個人。”
松田話音剛落,一聲罵聲就傳了過來:“活該,人在做天在看,老天就是要收他。”
是一個老太太走到了屍體旁邊,辨認屍體身份。鑒識科的警察怕她破壞現場,忙将她請了出來。
目暮詢問:“這些人是?”
“是!”萩原舉起手,回答,“是這兩棟樓的住戶,因為聽到響聲所以下來查看情況,他們都認識死者西川拓海。這棟樓靠近市中心,很多上班族居住,這個時間在這裡的隻有他們三個。”
又省了一個步驟的目暮警官在筆記本上又記了一筆,轉向三位住戶:“那麼麻煩各位說一下西川的情況了。”
站在最前面的老太太生得慈祥,應該是很受小朋友喜歡的類型,但在看向西川時,松弛的眼皮無端地顯得冰冷陰鸷。
老太太沒有回答,一個駝背的男人在身前交握着兩隻手,回應:“是!我們一定配合警方工作。”
目暮先詢問了他:“你是?”
“我叫野口建二,是西川老大的助手,我也住在這兩棟樓裡,西川老大真是可惜了啊。”西川的表情浮于表面,所有的情緒都很假。
“你知道西川住在哪一戶嗎,你有他的鑰匙嗎?”
“知道的,西川在14樓,我知道他家的密碼。”
“那麻煩你領我們上去看看了。”
“好的,當然,沒問題的。”
“那個……請讓我也一起吧,我有些東西還在西川家裡。”一名年輕女性這時開口道。
目暮轉向她:“請問你是?”
“麻生理奈,我住在這邊的13樓,今天西川先生叫我過去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我去了他家裡。但我到了之後,西川先生忽然又說有其他的事情讓我在他家等他,沒想到就這一會兒,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了,那也請一起走一趟吧。”
野口、麻生和目暮等警官往北側的樓走去,松田擡腿打算跟上,就見另外三人朝南樓走去。
松田:“你們去幹什麼?”
老太太腳步沒停,要回自己家。神樂指着相同的方向:“我想上頂樓去看看,看能不能再發現什麼。”
松田不解:“這邊也可以啊。”
神樂睜着無辜的眼睛:“不知道,我感覺這邊好像更有情報。”
萩原附和:“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好吧,其實是因為那邊電梯可能會滿員。”
松田搖擺了一瞬,根據在警校學到的知識,他現在應該去死者家裡。
但是年輕人的性子卻告訴他,别的警察也能判斷這是不是自殺,不如返回現場,再仔細搜查一番,于是:“我跟你們走。”
他們進樓梯間的時候,老太太站在電梯裡等他們。三人連忙道謝,魚貫走進電梯。
這邊電梯隻到13樓,老太太也住在13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