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坐在座位上,不停回顧計劃。他的同事會在終點附近埋伏,等到三輛車都就位後将來接應的人和面包車一起繳獲。那麼為了保證清水小姐的安全,他這一路最好還是與她同行……
“咚咚”有人敲了敲車窗,透過沒有貼膜的玻璃可以看見外面的人臉。
神無說:“你還是來了。”
“清水……抱歉,你在等我嗎。”諸伏景光一秒進入綠川的狀态,解開安全帶。
神無指了個方向:“那邊有休息室,要坐一會兒嗎?”
兩人同行了一段距離,神無忽然問:“那些東西都看過了?”
不可控制地還在思考之後幾天行程的人愣了一下:“嗯?”
神無沒有在那件事上糾結:“休息室有泡面,我還買了些零食,吃東西了嗎?”
“不,謝謝,我還不是很餓。”綠川稍微活動了下久坐的身體,他的精神高度緊繃在另一件事上,導緻對其他消息的接受有些遲緩。
“喝點水吧。”
“謝謝。”他接過水瓶,順手就放在旁邊,神無輕輕動了下眉梢。
休息室不大,半數的床已經被貨車司機占據,黑漆漆的房間裡酣聲一片,兩人在外面的長椅上坐下。
“你是怎麼計劃的。”視線看不清,女性清冷的聲音聽得更加清晰。
沒有人回答。
神無又問:“我檢查過了,這裡沒有監控也沒有竊聽,這樣也不能說嗎?還是說,是不能跟我說。”
諸伏景光側頭看向神無,藍色的貓眼明亮且堅定:“知道太多會有危險,清水小姐隻要按照規定的路線繼續前進就好。”
神無恍若未聞,繼續剛才地話題:“你的人埋伏在了終點,你的目的不光是這三車貨物,而是整個組織。上島孝那邊呢,你讓人去盯着了嗎?”
諸伏景光視線多了幾分無奈。
神無側過身,一條腿擡到椅子上,膝蓋支撐起身體:“事實上,我是個性格有缺陷的人,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哪怕神無不說,諸伏也大概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清水小姐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清水神無的另一隻手摁到了諸伏另一側的椅子上,外側的腿跟着旋轉,跪在他椅子中間。神無整個人懸在了諸伏身上:“我有說過不用加敬語吧。”
“抱歉。”距離突然被拉到太近,諸伏景光的後背貼在了椅子上,“清水小……清水先下來好嗎。”
“可以,但是手給我。”神無往後坐了點,伸出手。
略一遲疑,諸伏伸出了左手。女人纖細的手指不費力地擠進他的指縫。戶外似乎又飄起了小雨,涼風帶着水汽漂了進來,手心傳回的溫度顯得格外溫暖。
太暧昧了。
即使經過三個月的卧底培訓,年輕的警察先生也不知道怎麼應對現在的情況。
神無低頭貼了過來,室外的冷光甚至照亮了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潮熱的氣息噴在耳邊,他聽到她在說話。
他側過臉想看清那張臉上的表情,同樣是藍色的眼睛剛剛對上,想說的話全部都忘了,剩下的事也無法阻止。
交叉的手指猛得縮緊,即使感到疼痛也無法從唇舌想交的漩渦中逃離。
……
甜膩的液體流進咽喉時,諸伏産生了遲疑,他推開神無的動作還是慢了一瞬。
不知名地藥物順着喉嚨流到胃裡,瞬間就起了作用,諸伏看見面前的人出現了兩道重影,看見她用白紙擦了下嘴角,吐出口中破碎的紅色膠囊。
“清水……”諸伏無法控制身體平衡,不能避免地向旁邊倒去。
拍手聲自一牆之隔的地方傳來,上島孝走出屋内:“真是驚人,你就這樣把他騙了,女人果然是最危險的生物,即使是看起來毫不溫柔的女人也是一樣。”
上島孝走到離神無很近的地方,神無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煙味。
“你給他吃了什麼,這麼快就起了作用。”上島孝還在問。
神無摸出了第二顆膠囊:“從毒蛇腺體提取分離出來的麻醉劑,你要試試嗎?”鮮紅的膠囊是半透明的,在女人冷白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更加搖曳。
上島孝搖頭擺手:“還是放了我吧。”
上島孝看着躺在長椅上的人,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确定他是卧底警察?”
神無沒有猶豫:“我确定。”
“好,我相信你,我和組織裡的皮斯科先生有關系,等過了這一關,我會拉你一把。”上島孝的手掌擦過神無的肩膀落了空。他有些不滿地皺了下眉,卻沒有發作。
“你該出發了。”神無催促道。
上島孝撇嘴,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