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縣,鐮倉市。
夜幕籠罩下的湘南海岸,一名中年男性身着黑色制服,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
他站在海邊的防波堤上,目光警惕地掃視着四周。
不到一周的時間,在海濱浴場已經發生四起死亡事件。因為人類溺水恐懼産生的咒靈,準二級。
他平靜地判斷咒靈的真實實力,雙手結印,将咒力彙聚于雙手,然後向周圍揮出,口中念念有詞:“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濁殘穢,盡數祓除。”
一個黑色的球狀帳以中年男人為中心向外輻射。
突然,一聲尖銳的咆哮從海底傳來,巨大的咒靈破水而出。黑色山丘般的溺水咒靈,周身纏繞着墨綠色的海藻,八條粗壯的觸手從身體上延伸而出,觸手上的吸盤在月光下閃爍着詭異的寒光。它揮舞着觸手拍向中年人,激起幾丈高的海浪。
夜蛾正道眉頭緊皺,從地上跳起,在閃避的間隙操控咒骸砍斷咒靈的觸手。
咒骸的攻擊淩厲迅速,在斬斷觸手之後,借助浪頭跳進咒靈體内。
中年男人看準時機,凝聚咒力猛沖,直擊咒靈暴露出的弱點。
溺水咒靈在内外合擊下,佯裝失去力量,倒在海面上,濺起數米的浪花。
咒靈被斬斷的觸手在地上緩慢蠕動着。它早已發現海岸邊有一個很可口的小孩,濃郁的咒力在她身上化為實質,隻要吃掉它,就不會被消滅了。
被淋了一身海水的中年男人發現咒靈沒有被消滅,倒抽一口冷氣。他從防波堤上下來,追尋咒靈的咒力殘穢來到岸邊。
觸手狀的咒靈正在奮力吞吐着一個人。
中年男人正色,再次凝聚咒力,擊中觸手。觸手在沖擊力的作用下,将小孩吐了出來。咒骸繞到觸手身後,雙臂用力,将咒靈在岸邊絞殺。
待危險消失後,中年男人才俯身探了探小孩的鼻息,發現還活着,決定把她就近送往醫院。
湘南鐮倉綜合醫院。
“姓名?”
“夜蛾正道。“
“我說的是女孩的姓名。”護士看着眼前這個渾身濕透的中年男人,兇神惡煞氣息撲面而來,她将手放在報警器上,一旦發現對方有行兇嫌疑,就立馬報警。
“不知道,”夜蛾正道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說,“我是在海邊撿到她的,不認識她。你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做完檢查的女孩,渾身幹爽地躺在病床上,臉龐清瘦,面容平靜,完全看不出來是因為跳海自殺才被送往醫院的。
護士拿筆在病曆單上寫下夜蛾正道的名字,說:“那你把電話也留下吧。說不定後面會需要你來做筆錄。”
夜蛾正道流利地報出一串數字,就離開了病房。他将這件事抛在了腦後,完全不覺得警察會聯系自己。
三天後,正在埋頭整理教案的夜蛾正道收到了來自湘南鐮倉綜合醫院的電話。
“夜蛾先生,可能要麻煩你過來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說明。”
夜蛾正道挂掉電話,心頭劃過一種不妙的預感,暗暗祈禱不要有意外發生。他熟練地打了一個外出申請,驅車前往鐮倉市。
并不寬敞的病房裡,滿滿當當站了六個人,包括一名醫生,一名護士,兩名警察,一名輔助監督和夜蛾正道。
女孩坐在病床上,面色憔悴地看向衆人。這時溺水的後遺症才在她身上顯現。
“夜蛾先生,”年輕的警察沉不住氣,率先開口說,“這名女孩,在鐮倉市的警局中,沒有檔案。今天早上,田中長官調取了神奈川縣的檔案,也沒有發現有這個人。”
夜蛾正道震驚地發問:“沒有嗎?”
兩名警察一起搖頭,表示否定。
“而且更奇怪的是,經過檢查,她身上沒有任何溺水的症狀,各項指标均在一個正常的範圍内,”護士頓了一下,接着說,“除了有點呃……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夜蛾正道更加吃驚了,他看向剩下還未說話的兩人,眼神充滿探究,好奇他們還能說出什麼匪夷所思的話。
這時醫生開口說道:“在她醒來之後,我們和她進行過一些交流,結果發現她除了自己的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最初懷疑是溺水導緻的大腦失憶,但是她身體的健康程度……”醫生聳了聳肩,沒再繼續說下去,前面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與謝野晶子。”病床上的女孩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
“是這樣的,夜蛾先生,先借一步說話。”輔助監督示意夜蛾正道跟自己出去一趟。
夜蛾正道和輔助監督走到消防通道,輔助監督四下觀察,确定沒有人之後才開始講話。
“夜蛾先生,我的術士比較特殊。昨天在您把這個女孩帶到車上時,我看到她身上有着十分濃郁的咒力。不過當時事發突然,直到今天才有時間向您說明,”輔助監督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那個女孩身上有濃郁的咒力。她可能是詛咒師。現在年紀還小,我怕如果不加以引導,可能會走向歧途。”
失憶的溺水少女,濃郁的咒力?夜蛾正道不想去推測那個名為與謝野晶子的女孩遭受了什麼樣的經曆。他隻是覺得今天的領帶系得有點緊,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夜蛾正道扯松領帶,說:“知道了,我會處理好一切。”
再次走到病房,夜蛾正道發現年長的警察一臉郁悶的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