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謝野晶子離開地鐵站後沒有猶豫,直接去了位于大阪的咒術師聯絡處。
聯絡處設在一個人迹罕至、幽深巷道裡,與謝野晶子走到一扇破舊的鐵門前,擡手輕敲三下。
吱呀一聲,鐵門向内打開,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
“有什麼事?”老人問。
與謝野晶子掏出證件,對方看到證件後,才把門拉開,邀請與謝野晶子進去。
“咒術師啊。”
開門的是一個老者,年歲大約六十左右,鬓邊發白,動作卻沒有尋常老人的遲緩凝滞。他把與謝野晶子帶到隔間内,指着靠牆的鐵架床,說:“放那個床上就行。”
等屍體安放好之後,老者戴上橡膠手套,走到屍體面前,翻看屍體的體表特征。隻見屍體面部潰爛,不辨人形,并且在脖頸、肢體關節處,都由黑線縫制、連接。從外表特征上來看,這具屍體最起碼是由五個人拼湊而成。
老者端詳死者許久後才說道:“現在還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與謝野晶子站在一旁,不解地問:“大概需要多久?”
“快的話三天,慢的話要一周。”老者走出隔間,來到外面,倒了兩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遞給與謝野晶子,慢悠悠地說道。
聽到老者的話,與謝野晶子眉頭一皺,語氣中滿是質疑:“這麼慢?”
“已經很快了。”老者坐在書桌後面,被堆積的文件擋的嚴嚴實實,“大阪的聯絡處隻有我一個人。或者你可以提供一下死者的信息。”
與謝野晶子回想其中的細節,帶着不确定的語氣說道:“他可能是‘大阪地鐵咒靈事件’的輔助監督……”
聽到與謝野晶子的話,老者頭一擡,眼中閃過淚光。他根據與她提供的信息,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大概過去五分鐘之後,老者擡起頭,聲音中帶着顫抖問:“田中嗎?我給他打個電話。”
一陣鈴聲過後,電話沒有被接通。
輔助監督隻有在一種情況不會接通電話,那就是……
老者撐着頭,重重長歎一口氣,說:“如果你提供的信息無誤,那這具屍體中可能有一部分是他。”
居然真的是這件任務的輔助監督,與謝野晶子内心掀起驚濤駭浪,可以被稱為同伴的人就這樣死去,這與祓除咒靈帶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
良久,與謝野晶子定了定心神,問道:“确定了身份,後續會怎麼處理?”
“會通知給他的家人,發放撫恤金。至于屍體則統一交由專業人士來處理。”
“家人?”
“你那是什麼表情。“老者見與謝野晶子一臉震驚,以為她也是堅信“咒術師獨身”理論的那種人。
老者不贊同地說道:“輔助監督隻是一份高風險高回報的工作而已。雖然說咒術師的結婚率很低,但對于天分不高,半路轉行做輔助監督或者【窗】的人來說,這個說法可不準确。”
見自己被誤會了,與謝野晶子連忙解釋道:“我沒有這種想法。”
離開聯絡處後,與謝野晶子想起夜蛾正道和中村葵,如果夜蛾正道也隻是一名輔助監督的話,他應該能和媽媽能走到最後吧。
東京咒術高專,筵山山腳。下午三點整。
星漿體小分隊在走進東京咒術高專的結界之後,一同松了一口氣。
五條悟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吐槽道:“下次這種再也不要接護送小鬼的任務了。”
夏油傑看着站在一旁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裡疑惑地表情,渾身輕松地解釋道:“這裡的結界是由天元大人親手設下的,在這裡使用未登記的咒力,會引起警報,所以不用擔心詛咒師的追殺了。”
夕陽西下,落日餘晖,極目遠眺,風景如畫。
四人站在山腳的台階處,無聲地為這兩天的相處告别。
微風徐徐拂過天内理子的面頰,她的長發在風中如蝴蝶般翩飛。她面容平靜,内心平和地感受短暫生命中最後一次的黃昏。
時間來到十七時。
天内理子見太陽的身影逐漸逼近地平線,輕輕歎了一口氣。她面向夏油傑和五條悟,将雙手交疊放在下腹,深深鞠躬。
“萬分感謝你們的照顧,妾身在同化之後,也會時常想念大家。”
“哈哈哈……”五條悟被天内理子的行為逗笑。其實他并不想笑,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表情來應對這種少見的境況。他眯起眼睛,揚起嘴角,正想要說些什麼俏皮話,卻被一把突如其來的短刀從背後刺中胸口。
夏油傑見五條悟背後突然多出一個人,面色大駭,脫口而出:“悟!”
來人隻是輕笑一聲,目不轉睛盯着五條悟,為他痛苦的表情而感到愉悅。
五條悟借助六眼看到這個人,隻覺得十分熟悉。他咧開嘴問道:“我們以前見過?”
聽見此話,來人笑意越發加深。“我可從來不會記得男人的名字。”
他随即将刀拔出,跳到旁邊建築的屋頂上,等待下一個良機的到來。
五條悟運轉咒力,盡力鎖住傷勢。他站直身子,偏頭鎮定對夏油傑說道:“我沒事,你先帶他們去天元大人那邊。”
“真的可以嗎?”夏油傑不是不相信他的話,隻是五條悟剛才瞬間的失神,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有用咒力強化身體,所以真的沒事。而且我是最強的。”五條悟攤開手,向夏油傑展示自己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