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謝野晶子依言打開銅扣,掀開蓋子,就見裡面平放着一把長刀。
刀鞘漆黑,在尾端處有紅色螺钿作為裝飾;刀镡雕刻着某個隐世家族的家紋圖案;刀柄部分的皮革纏柄被黃色的符紙取代,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與謝野晶子對咒術界的隐世家族了解不多,隻知道這個家紋的家族,好像和“毒”有關。
與謝野晶子沒有貿然觸碰,反而擡頭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眼中是很純粹的喜悅。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與謝野晶子說:“喜歡嗎?”
與謝野晶子拔出太刀,隻見一道冷光閃過,刀身顯露,水波狀的紋路上隐約透出綠色的光澤。
這是一把特級咒具,刀身寒光淩冽、刀裝詭異華麗。
與謝野晶子握着長刀,将刀尖朝下,心中快速估計咒具的價格,然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她難以置信地擡眼,這幾乎要花光硝子這幾年的積蓄,更何況并不是錢的問題。她聲音中帶着顫抖,問道:“為什麼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
“想送就送了,而且,我雖然沒有五條有錢,但是收入也不低啊。”
“我說的不是價錢,隐世家族的咒具,不是錢能買到的。”
家入硝子覺得這把長刀和與謝野晶子很是相配。
隻見少女手持長刀站立,長發在晚風中起舞,瞳孔閃爍寒芒。
“一點點人情。”家入硝子伸出手,在指尖比出一個狹窄的縫隙,示意隻有這麼一點點。
“不喜歡嗎?我覺得很适合你啊。你不是經常用長刀打架嗎?”家入硝子面色如常,她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走到與謝野晶子身後,從背後握住她持刀的手,繼續說,“它還可以變小,你試着注入咒力,看看。”
見與謝野晶子如同一顆頑石一樣,一動不動,家入硝子歎了一口氣,将自己咒力注入刀内。
隻見長刀的形态發生變化,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四面開刃,切金斷玉。
家入硝子帶着與謝野晶子的手,簡單在空中揮舞兩下。動作大開大合之間,她聽見與謝野晶子的聲音。
“你沒有必要為我做到如此的。”
“有沒有必要,是我說了算。你收了我的禮物,就要時時刻刻記挂着我,”家入硝子松開手,整個人趴在晶子背上,右手指着她胸口的胸針說,“你要愛護它,像愛護這個胸針一樣。”
家入硝子遙遙見過與中村葵一面,那是一個溫柔堅定的女人。似乎無論你做了什麼事,好事還是壞事,她都會把你抱在懷裡,關心你。這不是說她不明辨是非,而是比起那些虛無缥缈的大道理,她更在乎眼前的人,她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母親。
與謝野晶子怔怔地盯着手中的匕首,又看向木盒中的刀鞘,許久才輕聲回答:“我會的。”
與謝野晶子将匕首重新變成長刀,放入刀鞘。
她緊緊握着刀柄,緊緊盯着家入硝子的手,一臉凝重。
她突然有一種沖動,一種肆意的勇氣。
有了這把刀,她就能保護好自己所珍視之人。
刀鞘是家入硝子後面特意配的。像特級咒具的保存方式多是以方便使用為主,而不是觀賞。
家入硝子想要晶子随身攜帶這把刀,所以特意配了刀鞘。她在和敬堂,一眼就相中了那個赤貝螺钿裝飾的刀鞘。雖然顔色并不鮮紅,但在漆黑的主體色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醫療室内還是沒有開燈,暗沉沉的房間内,隻有兩雙眼睛在亮着。
家入硝子說:“‘妖刀幻刃’,可以在長刀和匕首之間随意切換,刀身含有毒素,毒發迅速,可使敵人麻痹神經,動作僵硬。”
“我知道了。”
深夜,醫療室打開燈,家入硝子坐在病床上,惬意地翹着二郎腿,等下一名病人到來。
與謝野晶子離開醫療室,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下樓梯,走在街道。
循着月光,她走向教學樓。
三樓,夜蛾正道辦公室,亮着燈。
與謝野晶子如釋重負地露出一個笑容。
尚未消退的勇氣,驅使着她敲響夜蛾正道辦公室的門。
“請進。”夜蛾正道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擡起頭,看見是與謝野晶子,驚訝地問,“晶子,怎麼了?”
與謝野晶子握緊手中的刀,一股奇異的力量湧上心頭,說:“我想要一份評級報告書。”
“要申請特級咒術師了嗎?”夜蛾正道從抽屜裡抽出一份文件,放在一旁文件的最上方,說,“正好能和五條他們一起。”
“他們?”與謝野晶子問。
“五條和夏油都申請了特級咒術師,我還在思考你為什麼不申請。”
“我想試一下。”
夜蛾正道見與謝野晶子如此積極向上,忍不住鼓勵道:“年輕人,多嘗試總沒錯。畢竟失敗乃成功之母嘛。”
夜蛾正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在教育學生時會引用名言警句。雖然大多數時候,并沒有起到正向積極效果。
與謝野晶子拿起評級報告書,提筆寫上名字,然後幹脆利落地在特級之前加了一個“準”字。
她想,自己不比五條悟實力那般強大,也沒有像夏油傑那樣有堅定的責任心。
對于她來說,咒術師的評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守護好珍視之人的心。